池秋钰虽佩了遮掩修为的法器, 如今修为到底不过才结丹初期。一场恶斗,虽然能借天元录之功法, 以灵力相化, 对那二人功法形成克制, 却绝不轻松。
着着心惊的杀招,想要躲得恰到好处,是极耗神的一件事。
他与人斗法,是连外伤都半点不敢受, 否则,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越是凶险,并无后援的他, 只能越做出轻松姿态。
如此,才能让更多的人, 对他望而生畏, 甚至根本不敢生出对他动手的心思。
此时离了那处,池秋钰心中稍定, 在林间寻了一处,以盘符设下阵法, 服食灵丹恢复灵气。
在阵中恢复灵气时, 池秋钰很快便又感觉到了属于高阶修者那若有若无的灵息。
这次,池秋钰便确定了,方才那场斗法,确实有人旁观。
他天元之体,较常人对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的感应, 要敏锐的多。便是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修者灵息,也能被他察觉一二。也正是这点敏锐,才让他能从各式凶险中活下来。
一如方才他从清风观离开,甫一入清桑川便发现了不对劲。林中该有鸟兽,自然该有各色细声暗吟。那处林间却有些万籁俱寂的意味。更不要说,那两人收敛的差强人意的灵息,甚至有杀气都往外冒了出来。
是以他早有防备,两人第一着偷袭才完全落空。
此时,池秋钰却忽然希望,自己对灵息的感应,不要那么敏锐才好。如此,他便发现不了这暗随之人,也能少去诸多烦恼。
能在此时跟在他身后,还并不动手的高阶修者,除了即墨微,池秋钰也不做第二人想。
清风观的十多日,他连一声问候也没有等到。池秋钰以为,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但如今,这位墨读先生却又跟来了,到底是要作甚?
那一场斗法,可见池秋钰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也就是事涉感情,才会这般多思。
但他的道心破碎,已是反反复复,如今再来一位墨读先生,也这般若即若离,池秋钰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才稍微稳固的道心,再次倾塌。他道心不得重铸,长生自然无望。道心缝缝补补便是小一年,他不想将余生耗太多时间在稳固道心上。
如此,在灵丹补足灵气后,池秋钰从地上站起身,望着并不能见到人的青空唤道:“墨读先生?”
即墨微暗随而来,不想,竟被池秋钰窥破了形迹。不过,想到前些时日在余庆峰厅上的那一次灵息相触,即墨微又觉得不是太过惊讶。
呼声竟不得应,那人又明明就在,池秋钰只得再次问道:“先生,可愿出来一见?”
即墨微闻言,便知藏不住了,往池秋钰的所在,悄然落地。
现身的即墨微,还是那般墨衣长冠,宝衣华带。
眉目之间,却不如初见时那般天真自在,看着池秋钰,欲言又止。
池秋钰撤去阵法,与即墨微隔着丈余相对而立。
看着面前这人一观就显高华的身姿,池秋钰心知,若没有感情作为铺垫,他们便只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忽然之间,池秋钰甚至希望,这位墨读先生能断他妄念。如此一来,说不定,原本的道心所向,还能有所转机。他并非痴心妄想之人,如今不过是希望暂存,才这般犹豫不决。若是明知无望之事,他也不会真的一撞南墙不回头。
即墨微则心中种种念头翻滚,一时之间竟有种重历心魔境的错觉。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都没有开口。
“先生此……”
“丹生你……”
许是心有灵犀,又或是机缘巧合,两人竟选在了同一时间开口。
自然,又两对噤声。
隔了片刻,池秋钰才一抬手,决定先正式见个礼,却在这一抬手间,他一瞥眼看到了自己袖口上一点血色。方才一场斗法,他竟不小心污了衣裳。
而一想到此前火阳会时,即墨微的所言,池秋钰变化身姿,将袖口背到了身后。随即,池秋钰便在心中苦笑,他那一场斗法,便连杀人化尸都被即墨微看在了眼中,现在再来亡羊补牢,已是晚了。
即墨微所来,自然也是因为念想未断,自也不可能断去池秋钰的妄念。
池秋钰心中尚有些惴惴,便听即墨微道:“丹生你可有受伤?”
这般问着,即墨微已是两步跨到了池秋钰身边,并伸手将他那只藏到身后的手腕捞了出来,就要拿脉。
池秋钰登时大惊,一边应道:“我没事,先生,且先放手。”若这一脉拿稳了,他道心破碎之事,便无所遁形。
池秋钰那一背手,便让即墨微明白池秋钰心中所想,顿时有些后悔以往曾说过的某些话。他宁愿丹生负尽天下人,也不愿丹生受半点伤害。如今却是他当初一句无心之语,让丹生对他心生避意。
即墨微当然不可能放,还一伸手将人个给揽到了怀里:“丹生,可愿让我安心。”这话,即墨微其实一语双关。一指愿池秋钰并无受伤,二指愿能以此举抹平那般退避。
池秋钰虽不知其中深意,却被即墨微问到怔神。墨读先生此举,不仅不能帮他斩除妄念,还来帮他将这妄念又拔高几分。
池秋钰这一怔神,动作飞快的即墨微,便一脉拿稳了。本以为能令自己安心,即墨微却在下一瞬将人给稍微放开,惊问道:“你的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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