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了一掌,鹿清笃脸色一正,煤的,上当了,什么神打术,骗人的玩意,黄脸道士如同一辆飞快的马车撞上了山墙,嘭的一下倒飞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指着鹿清笃,手指颤抖:“你,你。。。”
他话未说完,忽然头一歪,昏了过去,有同门慌忙上前,一探鼻息,暗暗松了口气,招三喊五的将他抬了下去,鹿清笃朝赵昀打了个稽首:“贫道下手重了些,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赵昀哈哈大笑:“比武较技,难免有所损伤,朕自然省得,来人啊,再赏全真教净光道长一千贯!”
鹿清笃笑道:“无量天尊,贫道多谢皇上!”他说着话,打量了一眼赵昀身旁的张可大,他也有些疑惑这个张天师,为何要突然帮自己说话,而且黄脸道士也是他的门人,被自己一掌击败,正一教丢了面子,他竟岿然不动。
临近戌时,天地昏黄,万物朦胧,鹿清笃离开东华门,有两个道童,将他拦下,恭声道:“仙长,天师有请。”
鹿清笃眉头轻挑,随后笑道:“请带路吧。”
一路来到太一宫,张可大站起身来,拱手道:“道友,贫道有礼了。”
鹿清笃侧身躲过,这才打了个稽首:“不敢,不敢。”
张可大也不勉强,挥了挥手,殿内的道童尽皆散去,他这才指了指案几上的木盒笑道:“这是贫道为道友精心制作的礼物,不妨一观。”
鹿清笃缓缓打开木盒,瞳孔微缩,里面装着一个人头,七窍流血,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死之前犹自不可置信,是那个黄脸道士。
张可大面色如常,笑道:“贫道对全真教向往已久,礼敬有加,这孽障居然敢在官家面前诋毁中伤,挑拨是非,简直是不知死活,今献此头,以表歉意。”
鹿清笃心中盘算,这张天师处处示好,无事献殷勤,只怕所谋不小,他眯着眼睛:“天师,你我都是道祖弟子,有话不妨明说,我这无功不受禄,难免心里有些不安分。”
张可大笑道:“好,道友也是个痛快人,既如此,贫道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这蒙古人日趋强大,前不久攻陷夔州,离着临安可就不远了,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吾等虽是方外人士,但也要为后辈子孙,道统传承考虑一二。”
鹿清笃眉头轻挑:“天师的意思是?”
张可大谄媚道:“贫道久闻全真教在蒙古人那里,几可与萨满教相提并论,蒙古大汗更是对贵教长春真人无比推崇,倘若贵教能在蒙古人那里为正一教牵线说项,贫道可为蒙古大汗南下征伐大宋做内应。”
鹿清笃心中大怒,这狗汉奸真是哪都有,他忽然有些替赵昀感到悲哀,最信任的国师居然都想着投奔蒙古人,只是他有些不理解张可大为什么看起来对此事如此急躁。
皱了皱眉头,鹿清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可大恨恨的说道:“我正一教原本是铁板一块,同步向前,可是自打阎贵妃得宠以来,就和董宋臣那个阉货勾搭在一起,硬是生生的将显应观一脉从贫道手中抢了过去,若不是官家宠幸,只怕我这天师之位都要不保啊!”
鹿清笃恍然,心中一动,或许这正是个绝佳的机会,正一教想北上抱蒙古人的大腿,那是不择手段,可道爷我想趁势南下,刚好填补了空白。
皱了皱眉头,鹿清笃忽然问道:“贫道不过是重阳宫小小的一个四代弟子,天师嘱咐的事,只怕贫道力有未逮啊!”
张可大笑道:“旁人不知道,贫道我可是知晓的,道友乃是重阳宫四代弟子之首,山东大都督李檀女儿的道师,玉龙道院内,道友武功最高,莫说日后,只怕现在,道友在终南山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
鹿清笃摸着下巴:“敢问天师,我教若是在蒙古人那里为天师取得了传教的权利,道统得以传承,那对我全真教又有什么好处呢?”
张可大打着包票:“道友尽管放心,我正一教在南方雄踞数百年,积累丰富,贵教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贫道俱都保证一应俱全。”
回转玉龙道院,张志仙看着内宦送来的两千贯赏钱兴奋异常:“师侄,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师叔我在临安府待了好几年,都不曾面见官家,更别提赏赐了,你可真是咱们全真教的福星啊。”
李志常在一旁面色郁郁,这种功劳本来该是他的,结果自己作死,惹怒了青灵子,双方大战一场,自己落败,受了轻伤,不能体面的出席祈福,反倒成全了鹿清笃。
小胖子笑道:“都是重阳祖师保佑,我可不敢贪功。李师叔,张师叔,师侄我有些话想说,咱们密室详谈吧。”
呵呵,工资面议,密室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