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抱头痛哭的主仆二人,也止了哭声,错愕看了过来。
臻蓓慢条斯理解释道:“对极!这是我曾在案发现场,发现悬挂转移佛像的,是一截缠绕着丝线的竹丁。它被随意插在墙缝之中,上面犹带着浓重的彩墨味道,应是有人在案发当夜留下的无疑。且此物绝不可能是,目不识丁的王顺和吕婆婆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我曾听人说过,为追求色彩的张弛,当下很多人会在作画时,借住一些外物辅助。其中这纤细易清洗的松香脂线,便是其中之一!而梅中院里,恰好有那么一位以绘画为生的人!”
“你是说张书生当晚也去过案发现场!”贺招远失声道。
他神色大变,高挑的弯眉,用扩大数倍生生变成了杏仁形的丹凤眼,震惊地看着臻蓓。
向来自负取证时查无遗漏的他,竟然大意忽略掉这么重要的线索!
臻蓓沉声道:“张书生已经交代过了,他是在吕婆婆离开以后,悟善大师流血过多休克之时,恰巧闯进厢房里的!”
原来,这张书生垂涎钟妍妍美貌已久,那晚,他自遥望阁作画归来时,途经钟小姐门前,见门虚掩着没有关。
透过门缝借着月光,能清楚看清房中情景,长椅上空无一人,唯有钟小姐在塌上睡得正沉。
张书生一时色心大起,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不待他接近软榻,只听院中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张书生以为是吕婆婆入厕归来,慌恐逃走之中,额头被立于房门旁的那盆霸王鞭刺伤,他忍着疼痛,夺门而逃。
此时,吕婆婆因惩罚了悟善大师,在梅林焚香告慰夫人之后,正从对面行来。
张书生眼尖,在她发现之前,闪身藏进一间无人居住的厢房中。
直到等吕婆婆走远,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心情一放松,他登时觉察到不对劲地地方,这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看清地上倒在血泊里的悟善大师,他几近昏厥过去。
张书生年幼时曾当过药童,略微知晓一些医术,等心神定了些,他凑前检查了一下悟善大师的伤口。
虽伤口颇多,但均未伤及命脉,生命一时半会不会受到威胁!
张书生因屡次偷登寺院禁区,在当日被院中和尚下了最后通牒,让其立马搬离灵水寺。
也正是如此,在傍晚时分,张书生才会去其房中,哭求着让他再给自己一次改过机会,最后却被悟善大师断然拒绝了,张书生因此记恨上了他。
从眼前场景来看,定然是这老和尚不近人情竖敌太多,引得仇人找上门了!
见悟善大师生命垂危,张生非但没有喊人搭救,反在心中咒骂其一番,只盼着他最好就此死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一时兴起,决意多设一些障眼法,帮这位敢于刺伤恶僧的“盟友”一把。
想起回来路上,听两个守夜的小和尚说什么听到了梵音,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把房中那幅佛像画取下,略一思考,自怀中掏出一截木丁,随意寻了处裂缝塞进去,再把佛像往上面一挂。
“大师啊,大师,你就随着佛祖安心西去罢!”
做完这些,张生拍拍手得意洋洋地回房睡觉了!
次日,官府的人来了,听闻大家均言,悟善大师是自毁躯体得道升天了,还让他暗笑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