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女怀情总是诗，死尸 第八章：拜师

瞎子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但他始终是自己师父，是将徘徊门口却始终不得其道的自己，真正领入修仙路径的引路者，“喜新厌旧”可以用在很多地方，但惟独不可用在师道上。

    忧郁的黑影，淡淡长叹一气，终于站了出来，尽管他原本不想出来，和她见面……

    “我就是她师父……”转瞬间，那孤单身影跨过数十丈距离，站到生死台上，直视着本不想再见的她。

    “你是？”安云夜眼中寒光一闪，下意识地挥起衣袖，解除黑影身上幻术。

    忽然，原本猥琐瘦削的老者，慢慢丰盈高大起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尽管饱经风霜，却愈发体现出成熟男人的深沉气韵。就连原本搞笑的八字胡，也变得生动，变得有趣，和某本小说里四条眉毛的男人悄悄画上等号。

    “是你？”千幻真人先是露出诧异，接下去颜色又转为激动，但最后留存的却是铁青的冷漠。

    “你怎么回来了？”她语调中充满恶意的讽刺，似乎是发泄，又似乎不是。“曾经的‘大天才’，我的师兄，瞑目道人阁下！”

    可一席黑衣的男子没回答，他转过身躯，轻轻将手搭在秦梦琉头顶，就像父亲赞许他的孩子，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回答我！筑基弟子郑乔，你怎么回来了？”安云夜眼中的寒光愈盛，语调也愈发尖

    锐，刺痛人耳膜。

    “禀千幻真人，瞑目道人郑乔是为弟子秦梦琉而来……”就算是满头白发，目绑黑带，但郑乔行礼举止间的潇洒气度，依旧令在场修士为之神往。

    “哼！”衣裙飘飘，发髻轻扬，安云夜直接转头离去，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似乎每多看见一次，都会让她心烦。

    “赵家主？”千幻真人撇眼说道。“叫你们家那个天灵根小姑娘过来吧，现在就行拜师礼！”

    “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赵姓修士面泛红光，一时兴奋地找不着北，这真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周围几个相好的至交，也纷纷用神念加以祝贺，恭喜他家琪儿得偿所愿，拜入真人门下。

    生死台上，又只留下师徒二人，形影相吊。

    “好了，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郑乔轻声叮嘱几句后，招台下司仪引路。

    纵然对师父真面貌有些好奇，但疲惫还是让秦梦琉选择休息先，她跟随某个外门弟子，直接走入内门弟子暂居的楼阁，选了间静室就坐下调息起来。

    或许是真元消耗过巨的缘故，少女整整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气来，恢复到最佳状态。而这时，开天门盛会也差不多临近尾声，“天机一线”的七座生死台上，还剩下最后两座等待决出。

    “怎么样？”不知觉中，郑乔又出现在秦梦琉身边，淡淡发道。

    “身体没事，只是有些脱力，所以多调养了些日子……”少女侧过脸，确认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师父，平平叙述。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似乎又一座生死台即将闭幕。

    “很好奇是吗？”郑乔独自说着，不在乎弟子是否在意，在听。“我为什么让你参加生死台比斗，以及我和那个千幻真人的关系……”

    “嗯，有点……”秦梦琉没多话，有些秘密，大人们不愿说，即使问得再多也一样。

    今天的日头很好，阳光普照，比起前些时候半阴半日要爽朗得多，或许的确是闭幕的好时头。

    “等你见过星君眼再说吧……”男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将某些秘密拖延到以后再坦白，或许这并非是秘密，仅仅是他个人的羞耻和执念罢了。

    “星君眼？”秦梦琉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斜上方，那被金光染镀的面容。

    “等到了天目宗，你很快就会见到……”郑乔抽起嘴角，苦笑几声，好像是回忆，又好像不是。“……内门弟子入门后，通常第一件事就是于星君眼沟通，天目，天目，没有眼又怎能称得上天目呢？”

    这话，半是骄狂，半是无奈，知音少，又有几人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