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心思剔透,玲珑如玉,实在让人敬佩。”安自如赞誉之言发自真心,她自小从事漆器的设计和制作,见多了各种漆器,肖葭所画漆器非但设计精美,心思奇巧,还无比实用,只是有一点她还想不明白,“此物不知有何用处?”
“茶筒。”肖葭也不隐瞒,实言相告,“若是要一千个,大约多久可以完成?”
“一千个?”安自如以为她听错了,大惊失色,“以肖小娘子的要求,每个成本都在三百文以上,且不说三百文一个的茶筒有多昂贵,哪家茶商会用,只说一千个折合三百贯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未明说,肖葭却是听了出来,安自如疑心她拿不出三百贯钱。
说实话,肖葭还真没有三百贯钱,她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安娘子,你是想赚一笔快钱,还是想让安家漆器成为上京漆行之中被人仰望的领军漆行?”
安自如被肖葭的气度震住了,心中盘算片刻,蓦然下定了决心:“安家漆器有今天的名气来之不易,若能和何家、常家并驾齐驱,小女子虽不才,也愿意斗胆试上一试。愿学卓文君,不做白头吟。”
卓文君是汉代才女,中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蜀中四大才女之一。为了追求真爱,作为巨商之女的她不惜和司马相如私奔。私奔后,为了生计,她和司马相如卖酒为生。后来在她的相助下,司马相如得到了汉武帝的赏识,得以入朝为官。
安自如以卓文君自比,显然不是效仿她的私奔之举,而是她身为女子为了追求幸福敢作敢为的精神。
肖葭点头赞道:“汉代之时,卓文君便有如此胆识,如今大夏风气更为清明,我辈女子,更当自强。安娘子,若你只求安稳,我付你十贯钱的订金,待一千个茶筒制作完成之后,我再付清余款。若你想要有一番作为,愿意光大安家漆器,我付你五贯钱订金,待一千个茶筒制作完成之后,我拿来去卖,所得利润你我一人一半。同时我还保证,以后会有两千三千个茶筒交由安家漆器制作,不仅如此,安家漆器还可以承制更多的漆器,不出半年,便可成为上京最负盛名的漆行。”
“若真如此,我愿与你共享安家漆器!”安自如不是目光短浅之人,虽还不清楚肖葭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但只凭肖葭的本领和气度,她就认定肖葭所言非虚,“不知肖小娘子一千个茶筒是想卖给谁家?”
“好景常在。”肖葭悄然一笑,神态自若之中,又有三分神秘,“安娘子信还是不信,我能用安家漆器的一千个茶筒敲开好景常在的大门?”
安自如赫然心惊。
好景常在现在如日中天,产业遍布大夏境内,光是茶行就有不下三百家。若是真能如肖葭所说可以用一千只茶筒敲开好景常在的大门,成为好景常在的供应商,安家漆器瞬间就可以成为上京最大的漆行。
问题是,肖葭的想法如何才能实现?和肖葭有同样想法者必然大有人在,相信许多人已经踏破了好景常在的门槛,肖葭想要从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难如登天。
肖葭却是看出了安自如的心思,笑意盈盈地围着安自如转了一圈,说道:“安娘子,若是信不过我,也不要紧,可以走第一个路子,稳妥些。”
安自如低头不语,盘算不定,过了半晌才猛然下定了决心:“肖小娘子,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务必应我。”
李鼎善站立一旁,以置身事外的态度旁观许久,越看越是欢喜。肖葭历经了一番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之后,终于有了今日成就,她爹娘泉下有知,也当欣慰矣。
“请讲。”肖葭淡定依旧。
“若是茶筒生意成了,以后我愿意一路追随在你左右,望肖小娘子不要嫌弃才好。”安自如心里清楚,若是肖葭真能借助茶筒成为好景常在的供应商,等于打开了一扇无限可能的大门,好景常在商行需要的漆器可不仅仅是一个茶筒,而是所有漆器,且需求量都无比巨大,依附在好景常在这棵大树之上,安家漆器成为大夏境内最大的漆行也不在话下。
只要肖葭能打开好景常在的大门,她追随在肖葭身后又有何不可?
肖葭握住安自如的双手:“安娘子,你我虽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若我日后事有所成,愿与你平分。”
“一言为定!”安自如心神激荡。
“一言为定!”肖葭也是心情激动而兴奋。
李鼎善微微颔首,目露赞许之色,心中却想,肖葭有他之助,一回上京便在短短时间内站稳脚跟,夏祥一个人,也不知他一入上京龙盘虎踞之地,还能处处周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