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御赐的“教子有方”,赵老汉一连笑了几日,笑得脸都抽筋了。
“给我揉揉!唉哟~~”赵老汉捂着酸痛的腮帮子。
周氏用力给他搓脸,笑道:“瞧你得意的!心里很高兴吧?”
赵老汉拍着大腿:“高兴!别说心里,连汗毛都高兴!我算是明白你封诰命的心情,这辈子值了!”
周氏点头:“阿贵这一下实在是让人没想到。”
“想不到!”赵老汉乐呵呵,“生得多就是有好处,说不准哪个有惊喜!”
阿贵那小子不打不成器,早知道就该多打几次!
赵家兄弟也议论,四郎这一下把兄弟们都比下去了。
就连七郎都说:“四哥令我惭愧。”
赵四郎神气得尾巴都翘起来,口中谦虚:“我一时冲动说出来,说完就知道自己莽撞。兄弟们别再夸我了……”
话未说完,三个兄长一拥而上,一人锤了他几下。
为啥要锤四郎?
锤四郎还用理由?
诗中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自古以来歌颂母爱的文学作品数不胜数,歌颂父爱的就少了多。
严父慈母,父亲给人的形象总是严厉而沉默的。
但这种沉默,如山岳般坚固。
这幅“教子有方”,对赵老汉的意义不下于周氏的诰命文书。
赵家兄弟很孝顺,立刻大张旗鼓为老爹摆席面。
不是为了炫耀,主要就是让老爹高兴高兴!
赵老汉就这样走向了人生巅峰。
他还惦记着回乡祭祖,让赵家列祖列宗都知道他教子有方!
但宗室给盈盈下聘,他们老两口是必须在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几个儿子先启程。
郭彩云早两日带着儿女跟随黑齿常之一起去鄯州,一家团聚。
把画儿也带过去,跟未来女婿培养感情。
董月明私下对七郎说:“画儿一团孩气,哪里懂男女之情!临别前还惦记着家中狸奴有了崽崽,遗憾不能去牡丹宴……”
“她收下那把刀,恐怕只是仰慕英雄。”
七郎微笑:“自古美人爱英雄,仰慕也好,总归不厌恶。”
“至于常之那边,他若能安安心心等几年,婚约如期。若是等不了,解除婚约也无妨。”
董月明诧异:“你怎么会如此想?”
七郎目光悠远:“我只是适当怀疑人性罢了。”
黑齿常之那番话,确实令人很动容。
但往深一层想,对黑齿常之这样的降将而言,赵画已经是最优选择。
长安很多人家看中他是个豪杰,流露出婚姻之意的……
要么是寒门小官,要么是库狄家这样的胡人。
七郎不愿意以恶意揣测旁人,所以认同了这门亲事。
但当叔叔的,不免为侄女都想一些。
董月明很快明白七郎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怔忪……
时移世易,经历过官场的明刀暗箭,她的夫君早已不是当年风光霁月的郎君。
但人生在世,谁能永保赤子之心?
知道黑暗,而不沉沦于黑暗,已是不易。
七郎心中虽有疑虑,但他自信能庇护家人,不必说出来令其他人担心。
启程之前,七郎单独请滕王喝酒。
这是安氏楼的一间雅室,推开窗就可看到街上行人如织。
两人品着葡萄酒,滕王说:“我也准备返回山东,官盐榷场出了事。那些人一看我不在,蠢蠢欲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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