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里寻了几间空屋,让周小石、罗先生以及年幼的孩子住,其他人将就住营帐。
晚上还有些冷,赵家拿出炭,烧了炭盆,七郎坐在炭火边,和村里老翁说话。
“我们原本住在里头山上,后来见来往的人多,有村民出来开行脚店,渐渐地出来的人就多了。”
“有几家还盘了炕,说是从辽东学的!”
“辽东可远了,客人去过吗?”
“山上没有几亩好田,索性种了辣椒,卖给来往商人。”
“辣椒种子?是从华阳那边流出来的。还有人种胡椒,那玩意儿不好种。”
七郎一一听着,笑问:“驿道边的位置不错,没有盗匪盯上吗?”
老翁笑呵呵回答:“一开始有,后来县令知道了,让县尉带兵清缴了一遍,贼人就跑了。”
老人家又絮絮叨叨前面不远还有个草市,逢三六九日附近当地百姓来赶集,官府也不来抽税。
七郎问了几句,知道本地县令出身京兆韦氏,很有些作为。
皇帝出于集中皇权的考虑,要打压士族。
但士族不全是坏的。
他们重视名声、家境富裕,出外当官还有家里补贴,犯不着搜刮百姓……比寒门出身的官员更清廉几分。
这天底下的官员,不论寒门还是士族,只要把百姓的生活放在首位,都是值得夸赞的。
一路走走停停,从长安到益州,天气一天比一天暖……
路边绿竹猗猗,繁花似锦,正是“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七郎观察到,沿途百姓的生活比早年经过时更富裕。
老人、小孩子身上都有一两件毛衣、棉袄,农人的笑容也更多。
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
临近益州城,驿道越发热闹。
南来北往的商队更多,车马不绝、各种口音吆喝着打招呼,盛世的画卷徐徐展开。
益州城。
天明村的乡亲们提前两天得到快马来报,赵家兄弟齐齐回乡。
“阿全也回来了!”
这个消息立刻让五里三村都沸腾起来!
赵大郎他们回来不稀奇……田庄土地虽有长工佃户打理,做主家的得看着才放心。
可那是赵全!
是他们的华阳县侯!
里正招呼着几个村跟赵家沾亲带故的人,换好衣服,拖着懒洋洋的熊大出城去迎接。
“这熊娃子是阿全养的,该去迎一迎主人。”
村民或走路,或骑驴,老人小孩坐在板车上,边走边说话。
“从前有个爱竹熊的蜀王,还不敢拖熊娃子出来,现在可以遛了!”
“哪个晓得蜀王去哪了?”
“哪里还有蜀王?现在叫涪陵郡王!”
至于涪陵在哪里,那就不要问,不晓得~~
熊大懒洋洋地趴在板车上,被颠簸得有些晕。
这些人要把熊带去哪里?
乡亲们听到消息才出城,赶到城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们的华阳县侯。
“难道不是今天?”村里二狗子问。
里正背着手:“算过路程,就是今天……看看,那是不是?”
隐隐约约看到一大队人穿着统一样式的衣服,骑着马过来,浩浩荡荡的阵势令周围的行人都远远避开。
去过辽东的人立刻喊:“是辽东都督府护卫的衣裳!”
绝对没错了!
乡亲们欢呼着上前,隔着老远就喊:“阿全!我是村长,你还认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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