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广州,正是最闷热的时候。
漫长的春夏,潮湿、多雨、炎热,天地仿佛一个大蒸笼,只有台风过境,才能消散一些暑气。
七郎端坐在廊下,一手握着扇子猛扇,一手拿着信看。
旁边的食案上摆着黄皮、龙眼、桃子等各色鲜果,两个小孩子捧着水果,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不吵不闹。
看完韶州送来的信,七郎皱眉想了一会儿,在案上磨墨写信。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山匪劫道,没想到幕后之人那么毒辣。
畲族小寨子的人全部被杀!
连同被黑吃黑关起来的人,敌我不分,全部灭口!
这个小寨有几十口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不放过。
那惨状,想一想就令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
七郎写完奏报,命人以最快的驿使传递,送往长安。
驿使传递,日行五百里。
告状这种事,当然要抢在其他人前面!
“心黑手狠!等我查出是谁干的,跟他玩个最有趣的游戏!”七郎冷冷一笑。
正在吃果果的喜儿眨巴着眼睛:“爹爹,你笑得好吓人。”
七郎揉了揉脸,换个表情:“这样呢?”
“哇哇~~爹爹被野狐狸上身啦!”喜儿吓得果果都掉了。
赵正被喜儿吓了一跳,也跟着哇哇叫。
看到两个没有眼泪干嚎的娃娃,七郎二连拍:“调皮鬼!”
小孩子忘性就是大,才多久就把惊心动魄的劫杀忘了,其他人却忘不了。
广州城一处宽敞的宅院里,一个黝黑的中年人脱掉身上的官服,随手扔在榻上,敞着衣襟盘腿坐在竹席上,长裤也脱了,腿毛甚是显眼。
“没留下首尾吧?”中年人精明的双目露出冷光,淡淡地问。
底下的人回:“都处理干净了,唯一知情的就是那一个。”
中年人哼道:“那个死扑街,都是他搞出来的事。要是赵全知道跟我家有关,我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把大郎送回高州,不要让他出来见人。”
底下人一一答应,低声问:“那个人,要不要也?”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中年人想了想:“先别动他,他是阿玳的岳父,让阿玳知道又有麻烦。再说,万一赵全查到什么,就把他推出去。”
“他们都是中原人,就让他们狗咬狗!”
哼,朝廷派赵全来岭南,肯定是想抢他们的地盘。
吃在口中的肉,怎么可能吐出去?
怀化县的荔枝园中,许敬宗得知七郎顺利抵达广州,先是抖了抖,很快镇定下来。
他只是略施小计,说赵全来了会强征港口,冯智戣的儿子就出手了。
……说不定冯智戣也知情,假装不知顺水推舟。
可惜这回没能要赵全的命。
但是不要紧,赵全来了岭南,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他的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此时的他,不是另一个时空那个将要当上中书令、老奸巨猾的佞臣,而是一个受了沉重打击,近乎疯狂的老人。
他出身名门,曾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原本官运亨通,有大好的前程。
结果因为赵全这黄口小儿,全家被流放岭南,一生野望付之东流。
他全家是罪人,虽有亲家在,日子和长安也不能比。
他如何能不恨!
他的心被复仇的怒火灼烧,日日夜夜期待着赵全落魄!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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