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消沉,还是多抱一会得了。
张荷来到大厅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哭完了。
最热火朝天的活动,就是拖地垫。于是她也加入了进去。
姥姥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开始温言鼓励小男孩,松手一蹦。
其实吧。风风完全可以自己爬下来。怎么爬上去的,再怎么爬下来就是了。有一块地垫让他看到,感觉不害怕了,一边换手一边往下挪,也就慢慢爬下来了。
所以,一屋子大人都被豆子误导了吗?
兰泽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上面那只熊孩子,对于一大摊地垫仿佛有着某种期待。
最后只见他得意地对着豆子一笑,松手落了下来。
两个老人带头鼓掌欢呼起来,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个明星。
那些地垫本来就是在游戏室保护末末从爬架跳下来时用的。受到冲击之后,几乎没有弹性。回弹缓慢,吸能比较厉害。
“不错。”豆子看着风风毫发无损地从地垫上爬起来,“够疯。”
风风得意地咧嘴笑,就好像受到了什么特别的夸奖。
小麦还在爸爸怀里不下去。风风和豆子俩人勾肩搭背,无视大人的迷样目光。
“你们男孩子,都这么贱的吗?”南南觉得很不可思议。
豆子不生气,笑着回头看向她:“羡慕吧?”
“我羡慕你个大头鬼啊!”
地垫还没有撤掉,也不能撤。因为这时候,几个大人发现,末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滑梯支架上去了。
末末爬到高处,低头看了看,欢呼一声,径直跳到了垫子上,还抓着自己的脚快乐地打了个滚。然后翻身起来嗵嗵嗵地又跑回去爬支架。
家里最小的这号熊孩子,体格健壮,性格淡定。
平时就算在蒿草中打滚,把自己划出血口子,也若无其事地继续玩。除非血淌多了,疼得厉害了,才吼两嗓子求助爸爸。
张荷看了一眼末末,觉得这只熊孩子,随便蹦也没问题。敦实着呢。
于是她就过来看小麦:“好了吗?”
兰泽摇摇头。
小麦虽然不哭了,但一直把脸埋着。
小麦在学校已经很努力了。
有的时候,努力也未必会有结果。生理屏障,并不是靠努力就可以跨越的。
一条狗学会乘法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而人类,只要不被剥夺正常上学的机会,总是能学会的。
小麦现在就像一条狗。他可以和别的孩子愉快地玩耍。狗也可以。
他在球场上懂得寻找战机,懂得察言观色,在适当的时候挑衅对手。说实在的,狗也懂这些。
他明明已经八岁半了,却只有六岁半的发育水平。
小孩子的脑发育,每一年的变化都十分巨大。他倒也没在所有的方面落后。孩子的差异性决定了,总是有的孩子某些方面超前,某些方面落后。
小麦在需要动手操作的课堂上,表现其实很不错。甚至现在,数学题他也算得又快又好。就连曲折绕弯的应用题,他也能自己想出来。
但总归,他只有六岁半的脑。看上去颅骨都比别人明显小了一圈。
他也才刚刚开始换牙,而别人的门牙都已经长好了。因为他一开口就觉得丢人,情绪就更容易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