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个山不容易。
日子过得波澜不兴,风平浪静。
一天到晚,兰泽除了吃饭睡觉,没什么正经事。偷窥,这事不正经。
这天把各个实验组长叫齐了开例会,最重要的议题是过年怎么安排放假和值班。其次就是给基地里老资格的超级脑们起姓命名。
第一个议题,不知道哪个组长亮出了去年用过的休假申请表,组长们鼓动兰老师在“其他资助”一栏里填了一个喜人的金额。这事就算讨论结束了。
根据组长们了解过的情况,大部分人不打算走。过年期间照常安排上班,年三十准备娱乐节目和年夜饭。这些就足够了,不存在值班的问题。
“休假申请”实际上算是为两地分隔的小情侣准备的福利。实验基地不方便进外人,那就只好出门去见面了。理论上,机甲团保卫的范围之内,一切开销都可以公费。但出去玩能不能报销就比较随缘。“其他资助”等于在交通住宿之外,兰泽批了专款给他们吃喝玩乐。
能解决年轻人的后顾之忧,兰泽也很高兴。
接下来给超级脑起名字,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热烈的话题。
不止一个组长,是通过超级脑终端来参加例会的。
一个组长感慨了一声:“要不我们问下各个实验室的脑,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他这句话像是一个启动信号。
会议空间中立刻多出来一群参会者,七嘴八舌的文字刷屏占满了视野。
超级脑们未必对名字多感兴趣,但它们正围观例会。事关自己,一被授权发表意见,每个脑都有一大堆关于姓名的设想要说。
“都给我停!”
只有兰泽的权限镇得住场子。
原先超级脑从来不在例会上多嘴,那是因为,要么事情和它们无关,要么没人说要问它们的意见。
事无规定,即为许可。
超级脑插话并不算违规。
但是,也没有规定过,它们什么情况下可以发言。规章制度原先是为人而定,并不是为它们制定的。
“都长本事了,是吧?你们这些脑,每个都是组长吗?记住了,以后例会上,没说让你们说话,谁也别发言!”
规章制度里有什么,兰泽自己都记不清。但他还记得,例会并不是全体大会,参会者都是各实验组的组长,或者代组长、副组长。
还从来没有实验组成员来参会。一则他们没兴趣,二则耽误正经事。
“听到了?知道怎么做了,就吱一声。”
【吱】
【吱】
【吱】
【吱】
【吱吱】
【吱】
【吱】
……
会议空间又被刷屏了,其中还有一对年幼的双脑嵌合实验体。兰泽和所有组长哭笑不得。
兰泽选的实验组长大部分都还是年轻人,不知道小孩子的难缠。超级脑的阅历决定了,它们目前只能是一群熊孩子。
本来人类起好了名字定好了姓氏,分派下去,也就了事了。
征求个什么意见啊!!
小孩子太聪明的,没法哄。
这些超级脑,大的不过几岁,刚和身边的人建立起感情,懂一点人情世故;小的非常幼小,才发育出来没几天,但既然连接了进来,懵懵懂懂地就跟着起哄。
但它们的共同点,就是太聪明。
真要是逼到了玩心眼的份上,人类是不可能玩得过它们的。
按照兰泽多年以前带儿子的经验,对付聪明小孩必须靠感情和规则。
感情诉诸本能。兰泽带着自己的学生,已经不厌其烦地把本能约束写在了超级脑的遗传信息中。这群超级脑对实验基地的人类,感情依恋没有问题。
剩下的,只能是跟它们讲规则了。
就像是在大人和孩子之间:答应的事情必须做到,不允许的事情决不妥协;而伤脑筋的事情,由两方商量着,制定一个都乐于遵循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