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无穷贪欲作祟,或者说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必须要大量不为人知的现银支持
随之引发新的疑问,太子知道东瀛银船的内情吗
尽管康熙偏宠太子,却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事事都顺着他。
对其他皇子也一样,会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但不会能令人穷奢极欲的钱财。
太子也需要钱。他住在宫内,一出生就没了母亲。
想要获得额外钱财,最快速度不是自己经营,而是让索额图钱财支持。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胤禛往深了想,康熙对于索额图的大批钱财来源毫无所查吗是不是查了,但尚未能查到东瀛银船
“等到了江宁,不如让庆复去海州,把最新线索透露给陈鹏年。”
胤禛看向驾车的武拂衣,“海州与东瀛船停泊的淮安府相距不远。如今知道东瀛船的到港时间与运输物品,找出实际证据的可能性更高。”
找到实质证据之后,此事由陈鹏年上报比雍郡王开口要好。
太子是兄长,做弟弟的告发哥哥,难免在康熙心里留下一笔不敬兄长。
另外,庆复效忠康熙。
派他去海州,也等于变相把已知情况透露给康熙,更能试一试康熙接下去想怎么查,有没有一网打尽的决心。
武拂衣听懂了胤禛这一步棋的深意,她不反对让陈鹏年调查。
蒲松龄先一步去找陈鹏年求助,此时两人应该见了面,知道是遇上了什么样的案件。
陈鹏年不为强权,他敢查,也对江南河工与水路颇为了解,是一个合适的调查人选。
然而,别忘了康熙偏爱太子,处置索额图又会不会发生投鼠忌器的情况
武拂衣指出,“找实质证据需要时间,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索额图被传召来江南会引起什么变数,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胤禛当然明白,“那就随机应变吧。”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夕阳照在江宁城城门上,仿佛血溅满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伴随着烟尘滚滚,马队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通常传递百八里加急,送信官都会放声叫喊示警,让前方行人速速避让。
此时,城门口百姓们进进出出,但谁也没有听到示警喊声。却都是做鸟兽散般,奔跑着远离城门,谁也不想被飞驰的马匹给踩死。
这都是什么人啊
竟然横冲直撞,胆敢一句话都不说就冲入江宁城不都说皇上圣驾停留在城内,居然还有人敢这样纵马奔跑。
守城侍卫远远瞧着,新来士兵正要质问,却被身边老兵一把拉住。
“哎呦你不要脑袋了。如果没认出那块补子是超品一等公的图样,还能没瞧见那顶戴花翎”
老兵说,“这人九成九是索相你都不长记性吗最近不是有消息太子爷生病了,皇上为了让太子爷心情好病愈更快,让索相来陪着说说话。”
新兵吓得退后一步,幸而他没有主动去拦,否则哪怕索额图所为不合规矩,但先倒霉的会是自己。
惊恐过后,不免心里埋怨。
索额图真不把人当人看,皇上就非常体恤百姓。圣驾来到江宁,从没发生过踩踏百姓的事件。
这种抱怨却万万不能说出口。
城门口无人阻拦。
索额图飞快驾马跑进了江宁城。他认识路,直奔太子落脚的曹家别院。
赶路急切,生怕晚一步太子病到不省人事。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撞到人,也没想要放慢马速。
“太子情况如何”
索额图一路闯进别院,顾不上去给皇上请安,先去探望了胤礽。
他逮着着守在门口的太监厉声质问。“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怎么照顾太子的,竟然让太子不慎病了”
“索相明鉴,奴才们从来不敢偷懒。”
太监们瞧着索额图脸色阴沉至极,立刻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请罪。
这一段时间,他们本就活得提心吊胆,已经是领了一顿皇上的责骂。
不幸中的万幸,皇上骂得狠,但暂时没有让他们承受杖刑。
此处不是京城,把一批太监打坏了,没法立刻补上一批能妥善伺候太子的奴才。
太监们却知道这顿打只是暂时没挨到。皇上暂时不罚,不意味着太子不罚。
太子是病了,上吐下泻好几天,却不是昏迷不省人事。一有心情不悦,就鞭打一顿身边伺候的人。
眼下,索额图来了。
索相从来都不仁善,更不提规劝太子要收敛脾气。
太监们如何不瑟瑟发抖,就怕索相为了让太子爷心情舒坦些,教唆他直接重罚仆从。
索额图纵马进入曹家别院的侧门,直到太子居住的院子才下马。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康熙听了,面无表情。吩咐梁九功,“你去打听一下,这一路有没有人因为索额图受伤。”
“嗻。”
梁九功心里打着颤,皇上越是不见怒意,今天只怕越是不能善了。
太子是生病了,其实就是水土不服。病症一直持续,但要说多严重真不至于。
皇上急召索额图来江南,这事本来就有一丝古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梁九功猜到某种可能性,但他也不敢深想。正要吩咐手下去办皇上的吩咐,又被叫住了。
“让索额图来见朕。把老大、老八、老九与老十都叫来。”
康熙想了想又说,“老四刚刚走没多久,去瞧瞧他是不是在洗漱让他一会也过来。让曹寅也来。”
梁九功再次应是,不妙的猜测又多一分。
两炷香之前,皇上见了刚到江宁的雍郡王,密谈了一会就让雍郡王先洗去一身赶路风尘。
这会把人都叫到书房,到底要做什么呢
皇上想做什么
武拂衣也想问一问。
抵达江宁府曹家,一路跟在身后那一串小尾巴就不见了。
她也顾不上洗漱更衣,先去给皇上请安,然后表达了对生病太子的关心。
康熙的态度却耐人寻味。先肯定了老四关爱兄长,又叫他不必太过担忧,胤礽不是大病就是有些反复而已。
随后,压根就没有多提几句太子病情,直接问老四对于鬼船的调查有没有新进展
武拂衣几乎如实回答,从东瀛银船谈起,说到个人推测的秧参走私贸易。
推荐陈鹏年调查此事,但没有直接指出白银流向了索额图的儿子阿尔吉善府邸,而表示有一批银子疑似运往京城。
没有实证,不能告发索额图,这是需要保持的谨慎。
康熙没有立刻给出明确回应,不说是不是让陈鹏年去查。只让老四先去歇一歇,一路奔波,他该洗把脸换套衣服。
这一头,武拂衣正换上新衣服,就听到梁九功来传旨了。说是索额图到了,皇上传召了一堆人去书房。
尽管不知康熙下一步想做什么,但能肯定现在去不会是请客吃饭的好事,说不定是要给谁惊吓。
可不就是惊吓
另一头,胤禟听到小路子汇报傻眼了。
就在两炷香之前,跟踪冒充者的探子们居然出现在了曹家别院门口
负责跟踪的探子们也蒙了,九爷到底再搞什么
冒充者与吉旺财交谈,但怎么会来到圣驾暂居的曹家别院
事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九爷计划好的,找个替身去见船帮的首领然后考验属下的眼力与本事,才故意让他们搞跟踪,美名其曰找到冒充者老巢搞一网打尽。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探子们可不敢深想了。如果不是九爷故意安排了考验任务,就是别院里其他主子的计划。会是谁呢该不是皇上吧
胤禟傻了,马上让小路子去问清楚冒充者抵达曹家门口的时间。
然后与门口侍卫再核对情况,两炷香之前是雍郡王携武氏到了,没有其他人进门。
苍天啊
胤禟仿佛被雷劈中。昨天破口大骂的顶替者是孙子,没想到竟然是四哥冒充了他,去见了船帮首领吉旺财。
这,这,这
胤禟哑口无言了许久,真相太出乎意料,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他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怪苏州的探子没见过雍郡王所以认不出吗
此时,不给他时间去消化惊人消息,梁九功来传旨说皇上召见。
胤禟被动回神,朝着皇上所在书房而去。
临出门,他重重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你小子是福将,以后还是要忠言逆耳爷能听得进去。”
这次还真要感谢小路子,昨天他劝得及时,否则自己真偷跑去了苏州抓冒充者,那后果真是一团乱麻。
被康熙责骂了还得不偿失。就算正面堵住冒充者又如何,发现是四哥,他只能把惊愕往肚子里咽了。
其他人冒充九阿哥,是冒充皇室的重罪,但自家兄弟不一样。哪怕捅到汗阿玛跟前,也就是一桩嘀笑皆非的玩笑罢了。
因为胤禟知道四哥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充他,一定是有非常大又非常紧急的事情发生了。事急从权,才出此下策。
话是如此,胤禟朝着书房走去,瞧见迎面而来的四哥,这感觉与以往不一样了。
怎么形容呢反正他没法想象四哥与船帮帮主相谈甚欢。千言万语就汇成一个眼神吧「啊啊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四哥。」
武拂衣面色自若,有句话讲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