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雅座上,一名因秃顶而看不出具体多大年纪的男人带着家仆安坐在原处,正拿筷子夹着花生米,就着酒吃。
而另有几人,正朝着张眉寿等人所在之处走来。
“我怎不知,这京中如今竟乱作这般模样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走来,声音沉稳有力:“随意动用府兵扰民生事,不知县主此般为之,究竟有何名目可依?”
宴真闻言看了过去,不屑地冷笑一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此乃我与宴真县主之间的私事,便不劳过问了。”张眉寿在前面开口,看向那名男子说道。
齐章微微动了动眉头。
她既没有称他为姐夫,甚至连名讳都不曾提及
这不是缺少礼数,而是怕他被牵扯进来。
齐章在心底笑了一声。
怪不得娴儿偶同母亲说起这位嫡妹时,皆是夸赞喜爱之辞,当下看来,确是个聪慧难得的好孩子。
可孩子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在下姓齐”齐章看向宴真,道:“县主今日命人围住这清平馆,已有扰乱京城治安之嫌,焉能再以私事论之。”
“齐大哥言之在理。”
齐章身边负手而立的少年,看了一眼张眉寿,遂向身侧仆人吩咐道:“速去京衙,禀明此事,请官兵前来处置。”
宴真闻言看向他。
请官兵来?
倒真是一群胆大至极的蠢货。
“我倒要看看,现下你们还出不出得去。”宴真语气讥讽倨傲。
少年人声线冷硬:“那还须看看县主的人,能否拦得住我这家仆了”
见那仆人就要领命而去,张眉寿开口道:“不必了。”
少年人皱眉看向她。
方才不是还挺大胆的么,怎么此时反倒要低下头去,由人欺负了?
“两刻钟前,已然命人去京衙报案了。算一算,官兵这就该到了。”张眉寿看着他说道。
不止报了案,阿鹿也已让人去知会了锦衣卫。
既是被她揪住了机会,那自然要闹得越大越好。
少年人一愣。
宴真咬了咬牙,看向张眉寿。
这贱人竟然还敢报案!
莫非真是不想活了不成!
“县主当众便要剁我这丫鬟的手,我自然要与县主去衙门辩上一辩才是。”张眉寿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而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何人在此生事?”
一队官差上了楼来,为首的正是程然的得力下属纪。
一旁的掌柜没有说话,只拿为难的眼神看向宴真。
“……”
纪见状,遂上前道:“原是宴真县主请随卑职去一趟衙门回话吧。”
“……”宴真克制着怒意,起身拂袖道:“那便有劳了!”
她倒要看看,便是真去了衙门,官府又能奈她何!
“张姑娘,请”
纪遂看向张眉寿。
先前便是这位张姑娘使人报的案,程大人听闻之后,立即派他赶了过来。
张眉寿微微点头,带着阿荔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