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陪着姑娘坐在马车里头,竟是都没瞧见后头跟着的竟不止一辆车。
此时才看到除了清羽赶着的那辆马车之外,老于竟也赶着一辆。
那是一辆骡车,车上覆着油布,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张眉寿顺着阿荔的视线瞧去,也看到了那辆满载着不知何物的骡车。
祝又樘已然走了过来,身形阻去了她的视线。
“进去罢。”
“公子要与我一同进去?”张眉寿有些讶然地问道。
这是不是太过明目张胆了些?
却见少年点了头,笑着“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其它。
张眉寿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那辆骡车,心下一时猜测颇多,但还是与他一同朝着正门而去。
见得二人并肩而来,忙不迭迎上前的门房眼底亦有惊愕之色。
张家上下,俱是清楚祝又樘的身份的。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起身罢。”少年没有停留,在张家仆人的引路之下,与张眉寿一同朝着前厅而去。
一路上,所遇下人皆纷纷行礼,神情惊惑。
张家的院落不算小,却也称不上大,从进门到前厅并不远,却叫张眉寿觉得走了一短极长的路。
也走得极欢喜。
海棠居内,张峦和宋氏听罢下人所禀,连忙赶了过去。
可夫妻二人,确非是最先到的。
他们来至前厅时,只见老太太已经坐在那里,正笑呵呵地同太子殿下说着话。
张峦夫妻上前行礼,祝又樘站起身来,略微避开了,遂抬手回礼:“晚辈今日不请自来,若有叨扰之处,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殿下说的哪里话。”
张峦笑了笑,刚要问一句‘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就见得一道人影走进了厅内。
是清羽。
他怀中抱着的,是一樽半人高的红珊瑚。
“……”
见对方将那樽红珊瑚稳稳放下,且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张家人等皆是瞧得愣住,一时竟不知是该去留意那一樽珊瑚,还是清羽那少见到诡异的笑。
自认为表现的还算喜庆的清羽,已经折身走了出去。
而紧接着,老于过来了。
他也不是空着手的,而是一手提着一只沉甸甸的箱笼箱笼之上贴着红纸剪成的团福字样。
“这……”张峦出了声,却是连忙摆手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虽他也清楚既安向来讲究且出手阔绰,可不说两只箱笼里装着的究竟是何物,单说那一樽红珊瑚,就着实贵重到叫他难以消受了。
且俗话说,拿人家的手软,既安这么干,叫他心里头直觉得不安……
“年节刚过,晚辈初次登门,空手而来,未免不合礼数。”少年语气坦然:“且晚辈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求。”
“殿下当真言重了!”
张峦惊得够呛。
他一个五品小官儿,哪里能当得起当今太子一个“求”字!
张秋池恰在此时赶到,听得这一句,脚下亦是一顿,且心底重重地“咯噔”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极古怪却强烈的直觉来那是一种类似于捧在心尖尖上的东西,即将要被人讨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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