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无觉,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烟头烫在他的脸上,不远处的酒瓶倒下,瓶中的酒慢慢的流了过来,次啦一声,熄灭了烟头。
房间内响起了哭声。
压抑着就如同嘶吼一样,他倒在残渣里面,浑身伤口,满是伤痕,血液和酒水混合在了一起,流淌在这满地的废渣上。
这个房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他昏睡了过去。
许久后,太阳从海平面上落下,染出火红的天空。
路灯亮起,暮色降临。
黑夜席卷了大地,又很快的褪去,路灯熄灭了,清晨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照亮了大地,海浪依旧翻卷。
又是一个晴天。
艾露莎站在了房外,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她从门框上摸出来钥匙,打开了房门,看着满屋子的烟味儿,看着满地的残渣,默然无语。
唰!
窗帘被拉卡,热烈的阳光进了房内,躺在地上的柳十一被阳光刺眼的惊醒,快速的拿起枪来,却连枪都握不稳。
他看到了艾露莎,枪被他随手丢在一旁。
艾露莎走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你还好吗?”
柳十一失声痛哭,声音压抑着,紧紧的抱着身边的温暖。
艾露莎抹掉了眼泪,沉默的抱着柳十一,跪坐在他的身旁,一言不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柳十一睡着了。
傍晚,柳十一醒来,艾露莎仍旧抱着他,没有说话,双腿早已经发麻。
柳十一跌跌撞撞的起身,拎起地上的手枪,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艾露莎匆忙的跟上他。
柳十一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车,发动了车子,艾露莎这时候赶紧上车。
他一脚油门踩下,车子直接撞破了栅栏,撞坏了路灯,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的窜了出去,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间酒吧外。
柳十一摇摇晃晃的下车,直接走进了酒吧。
声音喧嚣。
“酒!”
音乐的声音太大,酒保没有听清楚,问道:“什么酒?”
“随便!”
很快,一杯伏特加放在了柳十一眼前,柳十一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艾露莎就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
不知道多少杯酒后,柳十一又有些醉了。
“呦!这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吗?怎么来到这地方消遣来了,你妈妈没有喊你回家吗?”
两个人路过了柳十一,肆无忌惮的笑着。
柳十一闷头喝酒。
“他妈妈已经上天了,怎么能叫他回家呢?”
另一个人大笑道。
柳十一二话不说,从腰上掏出枪就指在了这人的脑门儿上,愤怒的看着他,可是没等他扣下扳机,虚弱的胳膊就被人扇了一把。
枪跌落在地上。
那人二话不说就一拳打在了柳十一的脸上,将柳十一一拳打倒在地上。
柳十一挣扎着要爬起来。
一只脚踩在了他脸上。
那人俯下身来,朝着柳十一脸上唾了一口,乖戾道:“我的天才,你还当是以前呢,你爹妈都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老子想怎么踩你,就怎么踩你!”
“上次的账老子还没和你算,这次正好一遍清了!”
就在那人还要说话的时候,一支枪顶在了他的脑门儿上,他的话语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一看,看到了艾露莎,嬉皮笑脸道:“艾露莎,还跟着这个废人做什么,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啧啧,小姑娘,别发抖啊,枪不是这么握的,要不要哥哥教你?教你怎么打手枪?”
那人说着,一边儿做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动作,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酒吧内一群人起哄。
艾露莎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放下了枪口。
“就是,还是哥哥教你的好。”
那人还在笑。
嘭!
一声枪响,他的两腿之间窜出了血花,流遍了他的双腿,上一秒的笑脸消失不见。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他倒在了地上。
“臭****你!”
他的同伴想要上来,却被艾露莎握枪对准了裤裆,一时间吓的不敢动弹。
嘭!
两人齐齐倒地。
周围再无一人敢上前,人们呼喊着报警,乱成了一团。
艾露莎抱起柳十一来,道:“我们走。”
柳十一没有说话,死狗一样的瘫着,任由艾露莎抱起他。
“我们回家。”
仍旧是夜晚。
这一晚柳十一终于不在地上渡过了,艾露莎抱着他在床上,浅浅的睡着。
他半夜会抽搐,会呼喊。
“不,不要过来!”
“走,你们快走!”
“不!”
“不——!”
艾露莎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被噩梦缠身的柳十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半个月后。
“艾露莎,你走吧,我不会自杀了。”
艾露莎看着他,道:“为什么?”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会连累你。”
“我不怕。”
“我的仇家很多,你走吧,你还年轻。”
“我不怕。”
艾露莎抱住柳十一,道:“我们去看病吧,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一定可以的。”
柳十一沉默了。
半晌后,他点点头,道:“好。”
两个月后。
房子还在,房间内早已经换上了新的家具,一切都整齐如新,艾露莎从床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十一,你去了哪里?”
“十一?!”
她慌张的跑出了卧室,什么都来不及穿,看到了客厅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她颤抖着拿起来,然后跌坐在地上。
“我走了。”
艾露莎死死的捏着纸条,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走了,这一走,她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