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预言家之死

东方的针灸效果异常的好，尤其是在魔力治疗只能使用极其微量的时候，几个重要的穴位已经被封住了，柏妮丝总算停下了骇人的吐血。

    ｛还是不行，｝约瑟芬回答道，紧张的抢救让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柏妮丝的身体崩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算没有再吐血，内脏的情况也非常糟糕。｝

    ｛柏妮丝，坚持住啊！｝萨芬克对着他唯一的妹妹鼓励道，｛你一向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这次你一定也能够成功的！｝

    ｛脉搏稍微变强一些了，萨芬克，继续跟她说话鼓励她！｝莫拉歌莉娅说道，将几瓶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液如同灌水一般灌进柏妮丝的喉咙。接着又用凤凰眼泪做基底，速度飞快地加入一堆哈利不认识的材料调配新的魔药，其中某样，哈利眼熟地觉得那好像是自己的头发……终于，在莫拉歌莉娅把她新调配的魔药让柏妮丝喝下去后，柏妮丝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意识也渐渐恢复清醒。

    ｛怎么样，柏妮丝？｝约瑟芬握着她的小姑的一只手问道，他们都没有问柏妮丝为什么不听从安排留在斯莱特林别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那时会突然扑出来替约瑟芬挡住了攻击，至少最简单地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感觉如何？｝

    ｛母亲，约瑟芬，萨芬克还有萨拉查……｝柏妮丝那疲惫而黯淡的淡绿眼睛在看向众人时终于显得有了一丝生机，但充满血丝的眼白和苍白的皮肤显示她的状态依然很糟，｛萨拉查，｝柏妮丝用她最大的声音沙哑地喊道，朝她的侄子伸出了手，哈利立刻握住了那双干枯而骨节分明的手，柏妮丝的轮廓其实不错，但疾病却夺去了她应有的美貌。她直直地凝视着哈利，手则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不受神经控制的癫痫病人一般。｛你一定恨死我这个姑姑了吧，萨拉查？｝柏妮丝看着哈利说道，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能力，我的预言总会给你带来麻烦和灾难……如果我没有做出预言，如果我的预言没有被厄尔泄露出去，你就不必遭受一次死亡……我预知到厄尔最终会因为我而背叛家族，却无力阻止……｝

    ｛不怪您，柏妮丝姑姑。｝哈利俯下身说道，这样可以让柏妮丝说话没那么辛苦，｛预言家做出预言是自己不能控制的，他们能预知未来，却没有回避不愿看到的未来的能力。｝

    ｛你知道？｝柏妮丝有些欣喜地问道。

    ｛嗯，我见过另一位女预言家做出一个预言，｝哈利回答道，｛虽然她大部分时候显得不那么靠谱啦，但一旦她进入真正的预言状态，做出的预言就会非常准确。但是她醒来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谢谢你的宽容，萨拉查，｝柏妮丝露出了一个真正意味上的笑容，｛虽然我和你知道的那位预言家情况不太一样，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做过的每一个预言，但是同你认识的那位预言家一样，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无法控制自己在得知一个预言时不说出来……这大概是梅林对预言家的诅咒？我知道你们在挽回我做出的努力，但……天命难违，我已经看到了死神的羽翼，请放我离开好吗？｝

    ｛柏妮丝……｝莫拉歌莉娅走近她女儿的床边，俯下身用她带着草药味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柏妮丝骨瘦如柴的脸颊，墨色的眼睛凝视了柏妮丝很久很久，｛我想你父亲也想再见你最后一面，然后好好休息吧，我的宝贝儿。｝

    柏妮丝轻轻颔首，萨芬克立刻用魔法通知了他的父亲查理曼·斯莱特林，在查理曼还没有赶来时，柏妮丝再次抓住了哈利的手，而且这次似乎握得更有劲些。

    ｛你所寻找的东西，人鱼的泪，不在深渊而将会在你所爱的狮鹫守护的财宝中，他会在新年钟声敲响后得到它。｝柏妮丝小声地对哈利作出最后一个预言，让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最后，如果可能的话，｝柏妮丝用更加虚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厄尔他不会剩下遗骸，但如果他有个墓碑的话，请把我葬在那旁边……｝

    查理曼很快地赶了过来，即使他年事已高，但和邓布利多一样矫健。查理曼和妻子小声地耳语几句后，俯下身吻了吻女儿的额头，接着莫拉歌莉娅也重新回到柏妮丝的床边亲吻柏妮丝的额头，然后是萨芬克、约瑟芬，索菲亚也过来了，作为晚辈中陪柏妮丝最多的她吻了吻姑姑的脸颊，而哈利则扶着柏妮丝的一只手，亲吻了她的手背。然后，大家就安静地，看着柏妮丝合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光彩也从她的面容上消失了，他们不用检测心跳也知道，柏妮丝离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柏妮丝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好一会儿后，安娜突然爆发般地哭了出来，｛我照顾了小姐那么久，看着她一次次地衰弱但又一次次地挺过来了，她是那么坚强，我以为，我以为她这次也可以……｝安娜被噎着了一会儿，哭声变得支离破碎，｛小姐居然不在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没有了柏妮丝小姐我该怎办啊？｝

    怎么办？哈利当然可以建议已经取消主仆契约的安娜回到她的父母身边，然后邂逅一个好的男巫嫁给他。但这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现在把它提出来。事实上，从柏妮丝死亡的悲伤中渐渐恢复了理智的哈利，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柏妮丝最后给他的预言。人鱼之泪，很明显是指墨缅之石，传说它是人鱼，准确的来说是海妖的眼泪凝结而成，但狮鹫……还是心爱的，如果指的不是真正的狮鹫的话，难道是指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哈利猜测道，如果是指戈德的话，预言的意思是哈利他根本不用费心去寻找？因为戈德里克会在新年之后得到墨缅之石？

    ｛要是你不想回到家里去就继续留下来帮我的忙吧！｝哈利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等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承认他需要在多一个帮手帮他打理家族里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准备把菲利克斯调出来让他帮忙应付公爵的那些工作了，而且菲利克斯已经帮他处理魔法界反教会联盟和霍格沃茨的事物了，如果再让他帮忙处理斯莱特林家族里的事物就太过分了，毕竟无论是应付皇室还是联盟的工作量都繁杂得惊人。但是让一个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主人，或许还是好友的女孩（其实也不是女孩了，安娜和柏妮丝差不多大）去帮他折腾这些，就算哈利心肠再硬也会于心不忍。

    ｛我非常乐意，｝安娜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看得出小姐她很喜欢您，萨拉查大人，你是唯二能让小姐笑得如此舒心的人，所以我愿意好好地照料您。我想柏妮丝小姐也会这么期盼的。请和我签订主仆契约吧！｝

    ｛你确定你接受这个建议？｝哈利有些汗颜地问道，｛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安娜点了点，坚定的回答道。事后证明，哈利选人的眼光确实独到，安娜确实异常优异地胜任了她的工作，而哈利这无心的一句话，造就了斯莱特林家族历史上最强女仆，而且简直成为了他的私人庞弗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