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二门,回去金宅了。
李小暖站在二门里,看着车子走远了,叫了竹青过来吩咐道:
“你去别院,跟门房说,就说我的,让千月到议事厅见我。”
竹青答应着,叫了车,带着两个跟着出门的婆子,往别院赶去。
李小暖也不回清涟院,带着玉板、蝉翼等丫头婆子,径直去了议事厅。
没多大功夫,竹青还没回来,千月已经在议事厅外求见了,婆子引着千月进到议事厅,李小暖屏退了满屋的丫头婆子,只留了玉板、蝉翼侍候着,看着严肃着脸,垂手低头站在榻前的千月问道:
“那个叫邹应年的御史,听说过没有?”
“回少夫人话,听说过,他是两浙路台州府人,天禧十六年中的举……”
千月微微低了低头,利落的背起了邹应年的履历来,李小暖忙抬手止住了他,
“这些我也知道,我问你,听说他如今的夫人,不是原配?那前头死过几个了?他有几房妾侍通房?最宠哪个?生了几儿几女?都是谁生的?最疼哪个?都成了亲没有?娶的是哪家?嫁的又是哪家?这几年,府里有没有突然夭折的孩子?有没有杀婢之类的事?孝不孝顺父母,兄弟可和睦?”
千月眉梢抖动了下,郁闷的看着李小暖回道:
“回少夫人,这邹应年品级太低,又没什么特殊之处,少夫人说的这些,小的们无暇关注。”
“嗯。”
李小暖看着严肃着脸,微微蹙着眉头,隐隐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千月,心里好笑起来,也认真的、慢腾腾的说道:
“若是小的们无暇关注,你替我关注着也行。”
千月闷了口气,干脆垂着头一言不发,李小暖看着他,大度的说道:
“你家少夫人一向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计较你这脾气,只一条,我的事,一丝也不能疏忽了,你听着,让人去查这邹应年的事,越细越好。”
“是!”
千月也不抬头,立即拱手答应着问道:
“请少夫人示下,从哪一年查起?查到哪一步?”
“哪一年?嗯,从他生下来?算了,从他断奶那年查起吧,至于查到哪一步,也不用太细,就查到类似小时候是不是偷过杏、摘过桃为止,也就行了。”
千月眼角微微抽动了下,闷得说不出话来,就这样还不算太细?!
李小暖顿了顿,看着千月,认真的嘱咐道:
“我看,你还是别亲自去查了,我这事,要悄悄的才好,你长成这样,怎么悄悄的去查?你最好还是少出门。”
千月眼角连连抽动着,咬着牙,闷闷的应道:
“少夫人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少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说着,拱了拱手,就要退出去,
“还有呢。”
李小暖忙止住千月,缓声交待道: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是!少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千月恭谨的拱手答应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遣人去接了砚儿姐弟三人过来,给王妃请了安,就带着三人回到清涟院,抱着玉书,看着小丫头陪着两个大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藏猫猫,玉书兴奋的叫着、咯咯笑着,流着口水,目光随着姐姐哥哥,不停的挣扎着要扑过去。
午初时分,古云欢和严氏先后到了王府,到正院给王妃请了安,说了几句话,就坐轿子到了清涟院。
古云欢身子还不算太笨重,气色也极好,李小暖让着她坐到榻上,嘱咐砚儿和墨儿要小心着,不能碰到二姨母肚子里的小宝宝,自己抱着玉书,坐在榻上刚和她说了两句话,严氏就到了。
三人没说几句话,古云姗也进了院子,脸上带着些兴奋的红晕,要了热水净了面,又重新梳了头,坐下来连喝了几杯茶,才笑着说道:
“看好了,还是城南那处宅子好!我一进大门就看中了,影壁后头,一颗金桂,一颗银桂,得有几百年了!真是极难得!园子后头还有片湖,那湖可正经不小,湖中间还有间小小的暖阁,回头让人清了淤泥,种上荷花,夏天里荷花开了,在暖阁里赏荷可是极好!宅子里头到处古树参天,我爱极了,屋子是旧些,旧就旧吧,回头搬进去,一处处轮着让人重新起新屋子就是了。”
古云姗越说眼睛越亮,人也兴奋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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