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时间永恒;时间从不会停滞在分分秒秒之中,除非空间逆转;人之所以一次次的回忆追溯往昔,是心逗留那个时空,放不开。
咫尺间有天涯,刹那之间得见芳华,魂牵处有梦绕,离别之际了无遗憾。
就那么几步距离,不知走了多久,屈身蹲下,手指轻轻触摸着吕大信的脸颊。手指还有余温,握剑的手血肉模糊,眼睛瞪着老大,瞄向稍微远一点的郑大礼、吴大义。挥手抚平了睁着的眼,“师兄,你走好,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对着吕大信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没有哭,没流一滴眼泪,或许哭出来会好一些吧……
握着他的手,仅存的一点余温莫名的传来一点温暖,他的心里一动,触到了什么东西,想抓住却扑捉不到它的痕迹。
郑大礼、吕大信、吴大义三人在青云山麓被杀,****裸的对青云门的挑衅。
被激怒了,他的眼睛里焚烧的白色火苗狂窜,灵魂之火开启了地狱之门,断裂的诛仙剑戾气激得噬魂棒青光嘹亮,照着他的脸颊,映出一片绿光。他咬住嘴唇,狠狠的咬住,流出一丝鲜血。大黄趴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似是啼哭,似是回应。
辛快的戾气流遍他的全身,大黄微微有些不适,走到郑大礼那一边,警惕的看着张小凡。
鬼厉心头脑海里大竹峰昔日的画面一幅幅闪过,大竹峰七人相依为命,亲如兄弟,虽然师兄有时也作弄他,田灵儿总是第一个出来替他打抱不平,师父师娘最喜欢吃他做的饭菜。许多年后,一切都变了。那曾经萦绕在心头的红色身影,成了灵魂深处的一根刺,一根拔不去摸不着却不时刺痛灵魂,那一际最深最美的笑容藏在他的心底。多少年了,他不曾发觉那一根刺竟是一直潜伏在灵魂里,呼之不来,挥之不去。忘了吧,何必在乎,曾经拥有,曾经心动,还有什么遗憾。
存在是因为历史的因素,如果历史都改变了,你说会怎么样?
为何要忘却,为何要执着?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得失随缘,去留无意,羚羊挂角,昙花一现,空即是不空。
只是此刻那一副画面被人撕裂了,吕大信就躺在他怀里,他能做什么?
最深的冰寒,从心中泛起,涌上了心头,寒了心,冷了身躯,冻伤了灵魂,从手指到身心,穿透了他的灵魂,像是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痛楚。往昔甜蜜的回忆化作的利刃一寸一寸的切割着他的灵魂,冷了心,伤了魂,断了念,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在灵魂的黑暗里,静静等着命运的审判。
你在时光里迈过的脚步,跨过的道路,多年以后,还记得回首遥望吗?还想过回头吗?
绿色的衣角,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灵魂深渊处,荡开圈圈涟漪回荡在泪海。
凝眸千年的是笑意?是泪水?
明灭不定的是希望?是绝望?
命为伊生,愿为伊亡。
奈何厮守不得。
既然世容不得我,何不我来灭世?
为什么都要逼我,我只想做张小凡?乱魔命,天书,长生,青云门,鬼厉一字一句的诵读,无情的嘲弄,吕大信的手不知何时已冰冰凉凉没了一丝温度。
回头处,大黄趴在郑大礼一旁,添着他的脸,像是要叫醒他一般,鬼厉笑了笑,抱起吕大信,彷佛是对着吕大信又或是自己的心道:“我们回家吧!今天是师父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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