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旦,离寒假就不远了。放寒假,意味着我和刘颖又要分开一个月。我们刚和好不久,这好比小别胜新婚,正处于腻歪缠绵的阶段,却又要分开了,实属让人不舍。
我不在家,家里宽带也断了,电脑成为了摆设。我们只能靠手机保持联系,我们什么都聊,她每天会和我汇报毛线围巾织的进度,然后就是大到今天出门买了什么东西、吃了什么菜,小到今天上了几趟厕所。我们手机校园套餐里的虚拟网,不够我和刘颖几天耗的。昂贵的跨域漫游费让我们望而生畏,因此只能依靠家里的座机维持联系。我们日夜的电话粥,为中国电信的发展,献出了一份宝贵的力量。
我们会短信约定熬粥的时间,然后一方守在电话机前等待对方的电话。我经常性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和刘颖打电话,以致我母亲好奇不已,多次询问我和谁通电话。我当然没有光明正大的告诉她,她儿子正是跟她未来的儿媳妇培养感情,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的找借口搪塞过去。
有一次,我收到刘颖的短信,她满怀期待的守侯在电话机旁边已久,要我马上打电话给她。我对刘颖家里电话号码早已倒背如流,电话接通后,我不等电话那头说话,就对着电话含情脉脉地说:“亲爱的,这么急着要我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想我想疯了啊?”我的话音刚落,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妇女的的声音质问我是谁。我当时就愣住了,反应过来感觉情况不对,知道接电话的人绝对不是刘颖,说了声打错了,就急忙挂断电话。
我站在电话机边上纳闷了好一会儿。后来刘颖不惜昂贵的漫游费,用她自己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她说:“你刚才是不是已经给我家打了电话了?”
“打了,不是你叫我的么,一妇女接的。你人去哪里了啊?”
“那是我妈,刚才我爸叫我进厨房帮他拿饺子馅,所以走开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来着?”
“我以为是你,我就叫了亲爱的。”
“真恶心,你怎么也不听听是不是我,就叫的这么肉麻?”刘颖说,“难怪我妈挂完电话就一愣愣的,自言自语的走到厨房,然后扯着我爸死活要我爸叫他亲爱的,好找找二十多年前恋爱时的感觉,我都笑死了。”
“你妈还真幽默,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忘要你爸跟着浪漫。”
“我妈不老,就比我大二十岁,心态很年轻,很爱赶时髦的,我们两个人走出去就像姐妹一样。”
“你妈才比你大二十岁啊,那你妈不就是早婚早育了?”我说。
“我爸妈结婚的那是什么年代呀,那时候没有早婚早育的说法。”
我们二人就像往常一样的聊天,完全忘记了自己正用的是手机,直到刘颖的手机停机才宣告结束。由于我和刘颖经常性的电话长聊,以致家里这个月的电话费数目惊人。我妈拿着电话费清单质问我说:“你都给谁打的电话,聊的这么投机,我们家半年的话费加起来还没你这个月打的多。”
“没给谁打,就随便和几个同学打了几个电话,谁知道中国电信这么狠,扣了咱家这么多话费。”我为自己狡辩,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中国电信的身上。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和哪家的女孩子好上了?”
“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儿子就这点分量,没有哪家的女孩子看得上你们家的儿子。”
“谁说我生的儿子差了,我看你就是在学校里谈恋爱了。”
我不再辩解,我爸坐在我旁边,也没参合一句,只顾自己按着电视遥控器。
过完年,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学校了,因为我想刘颖了。
我比刘颖早一天回到学校,走在校园里的女生都身着过年时的新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外妖娆,三三两两的结伴有说有笑的,脸上挂满了小别重逢后的喜悦。寒假小别的情侣也手拉着手出入校园,十分甜蜜相爱。男生们相互递着有压岁钱买的好烟,大家都表现的异常大方豪爽。
男生身边有了钱就做不出好事情。我们班级的班长王克醒的寝室是最热闹的,以前大伙经常会聚在他的电脑前,这个小小的寝室过道上围了两圈人。寝室里烟雾缭绕,大家面红耳赤、情绪高昂。
起初,我、小强、长毛三个人风头很好,后来三个人先后接了女朋友电话(电话内容一致,都是要我们明天一早接她们)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风头逐步走入低谷,连本带利还给王克星和光头。正所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前半夜都白忙活了。王克星赢钱后,立马得出一个结论说:“红颜祸水。”
由于通宵,早上集体手机关机,谁也没有坚强地爬起来去接自己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