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雨欣读的是专科,大三就开始实习了。吴仁爱大四下学期回温州实习,两人同在温州,为二人继续发展提供便利,于是就正式在一起。吴仁爱辞职后回杭州,赵雨欣就请假几天来杭州玩,吴仁爱室友都还在外实习未归,寝室就变成他二人的伊甸园,造了一地的纸巾。
几天后,在外实习的毕业生返校论文答辩,吴仁爱的室友也都住回寝室了,赵雨欣自己也得返校毕业论文答辩,所以就回温州了。
六月是个离别的季节,毕业生返校的这一个多星期,随处可见即将毕业的大四老生喝的伶仃大醉,成群结队游荡在生活区内。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当他们再踏出校门那一刻,就不再是大学生了。
刘颖知道我大四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再无交集永不相见,给我放了足够的自由时间,甚至还特意交代我好好陪陪他们。
吴仁爱的室友都清空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离校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喝着酒,前面摆着两个沙县里打包回来的鸭头,其中一个被他的筷子动过几下,另外一个完完整整,想必他早已料到我会来找他,特意留给我的。
他见我推门进来,说:“等你好久了,除了留下明天回温州路费,我剩下的钱仅够买两个鸭头和这几瓶啤酒的,啤酒被我喝光了,鸭头还给你留着,你去超市再买些上来。”
吴仁爱的面前竖着四五个空瓶子,显然是还没喝够,今晚他不陪他喝尽兴,一定会留下遗憾。我身边只有五十块钱,除去买了一包花生外,所有的钱全部买了啤酒,当时的雪花啤酒售价还只要一块五一瓶。
那天晚上,我用一个鸭头喝下了十八瓶啤酒。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再次跑到吴仁爱的寝室,可早已人去楼空,寝室里只剩下那几十个昨晚喝空的啤酒瓶,以及那满地的花生壳和烟头。没能亲自送他离校,我很失望。原以为他会等着我送他,没想到他一早就离校了,他在我脑海里最后的印象停留在昨晚喝酒的样子。他泪流满面的对我说:“他妈的就这么毕业了,我不舍得啊,真的不舍得。”
中午,我和刘颖吃饭一直表现的闷闷不乐,他知道我是因为好友的离校而惆怅。她安慰我说:“他们走了,还有我呢!”我没接话,笑着点点头。她又看看我,想说什么却又欲言而止,酝酿了片刻后,她抬起头望向我,眼里突然也变得伤感。她接着说:“一年后,我们是不是也会面对离别?”
“我们还都在杭州呢,你可以读你的研,我上我的班。”
“就算如此,可杭州这么大,我们还是分开了。”
“即便如此,周末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
“到时候,我怕你累了。”刘颖说着低下了头,情绪开始有些低落。
我能读懂她的担心,比起不能每天在一起,或许她更担心我步入社会后见识新事物而变心。我安慰她说:“不会的,要不你也别考了,我们毕业后都开始工作,然后天天住一起,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刘颖听完我的话,许久没有接话。她犹豫了很久以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我的餐盘里,试探性的问我说:“下学期你要不也开始考研吧,应该还来得及。”
她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我没有回答,我不敢抬头看刘颖的表情,只是扒拉着盘里的饭菜。
气氛就此陷入沉寂,提早到来的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