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午阳光渐盛之时,安城街道上一片喧嚣。流动的人群里,有两个借着人群掩护左躲右闪的身影。
白衣少女冷然的眸色里显出几分掩不住的尴尬,藏在怪笑青脸面具后的脸也开始发青。她垂头避开路人疑惑的目光,低声道:“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
走在前面的少年转过头,一张黑面獠牙脸。
“你不想知道管家这么急着要去哪儿吗?应该与阿罗一年前的事有关呢。”
语罢,目光继续跟随着前方匆匆走着的人。
少女几度抿唇,还是忍不住摸着脸上的面具,皱眉:“可……一定要戴这个吗?”
“自然。若不是为了跟踪,我何必去套来这两个面具?”
沉默地少女表示她并不相信。虽然她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少年眼里闪过的笑意太明显。
这两人正是木九黎和季翎。季翎从火荼园摘出几片鬼池花花瓣并让阿罗吞下后,两人碰巧看见管家匆匆出门,季翎便拽着木九黎也出了府。
街道上撞见扔圈套物的游戏,没中者付铜版,在其他人失望的掏钱声中,身无分文的季翎十分自然地凑了过去,一连套住两个面具,在老板的瞪视里扬长而去。而木九黎只想问,那么多面具,为什么要套这表情夸张的鬼脸面具?
还有一件事让木九黎心生疑惑。
“季翎,火荼园里怎么会有鬼池花?而且……我在宁玦身上感到一丝奇怪的气息,但转瞬就消失了。”像是错觉般。
季翎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明晚再见面时就知道了。”
木九黎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指宁玦昨晚对你说的话?”那句莫名其妙的“后日此时”。
“还有刚才那句。”
“啊?”
“摘鬼池花的时候,他对我说了句‘明晚见’。是用口型示意,没有发出声音。”季翎想起当时的场景,微微挑眉。宁玦的眼神在说那句话的瞬间是清明锐利的,一转身却又成了空洞呆滞。贵为一城少主,这痴傻是要装给谁看呢?
此时,木九黎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我们明晚要再……溜进火荼园?”总不能又说是进去寻妖吧?
木九黎正纠结着,季翎回过头来,黑面獠牙挡不住他眼里带着神秘的神采:“他可没说是火荼园呀。”
“咦?”不然还能是哪里?
季翎在木九黎期待的眼神里缓缓启唇,然后目光一转,指着前方道:“看,管家拐进小巷子里了,快跟上!”
木九黎怔住,反应过来后有些愤怒,却已被季翎扯着袖子快步拐进了巷子里。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管家后面,见管家在拐过几道弯之后,踏入了一个残破得几乎算废墟的院子。
两人还在踌躇着要不要走近些,管家已经出了小院,面色凝重地往回走。两人一惊,见身后有两道交错的竹篱,立马躲进两道竹篱间的空隙里。间隙太小,木九黎小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白色的格外惹眼。眼看着管家越走越近,木九黎紧张地抿起唇。
看来是逃不过被发现的结局了。木九黎下意识地闭上眼,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身子被揽向了更里面的地方。
独特的气息传来,温热里带着点幽凉。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木九黎瞬间红了脸。扭转的身子有微微的不适,只需动动肩就好,她却僵硬得连这小小的动作都做不了。两人的身子靠得极近,木九黎几乎是整个人贴在季翎身上,意识里只剩不知是谁的起伏心跳。木九黎咬紧唇,视野里是令人眩晕的黑暗,却怔怔地忘了睁开眼,又或者是,不敢睁开。
“管家走了。”少年声音忽然入耳,木九黎惊醒,立刻跳出了间隙,连连向外走了好几步,才敢睁开眼。
不止耳朵,整个脸都是烫的。木九黎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脸上带着这面具。
“去院子里看看吧。”面具遮住了季翎神情,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
两人在一前一后的沉默里踏进废墟般的院子,焦黑的痕迹显示这里是被大火所毁。
一堆废木边坐着个正划着石头的大爷,听见脚步声,大爷抬起头来,顿时大惊失色:“你……你……你们是来打劫的!”
木九黎和季翎也惊了,他们哪一点像劫匪了!对视了一眼后两人猛然醒悟,连忙取下鬼脸面具:“不是不是,大爷你误会了……”
一听是误会,大爷的脸色迅速恢复,抬着头颤颤地哼了声:“你们也是来打听聆松先生的?都说了我一年多没见着他了。这里都被烧成这样了,他还回来干什么?”大爷瞪起眼:“你们都还好。大半年前那红衣姑娘来问的时候,直接一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哎,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
木九黎和季翎微怔,聆松先生?管家是来打听这个人的?
一番询问后,两人得知聆松先生是烨国有名的写字先生,一年多前来到安城,在这个偏僻幽静的院子住下,并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大爷。不过大约一年前,聆松先生就没再回来过。由于聆松本就是个喜欢四处云游的人,大爷便也不担心。再后来这里起了场大火,院子毁得不成样子,大爷依旧没离开。
又是一年前?季翎和木九黎下意识地想到了那棵花树,这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那个红衣姑娘是什么身份?”季翎问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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