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的药?”贺璇很喜欢这股味道,但是不明白孟青之说的话。
“炒药啊,就像炒菜一样,先将菜下锅炒熟,以后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就行。炒药也是,我先将药炒好,以后贺璇姑娘要用的时候自己加水调配一下,适当热一热就可以了。”
孟青之侃侃而谈,对于炒药这门绝技,北宗门不外传的,甚至很多大夫都没听说过。
“说到炒药,整个过程都可谓是‘咬牙切齿’,我曾经无数次想扔了药,砸了锅。有时守着一锅药,趴上一昼夜不得安宁。火大了,焦;火小了,糊。”
贺璇被孟青之生动的述说和夸张的神情逗得咯咯直笑,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孟青之便扑了火,然后再闷上半柱香,掀开盖子,只见满满一钵泥状的膏体,不知是何物。
“贺璇姑娘,在下冒犯了。”
孟青之说罢,握住贺璇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撩了上去,露出了整个手臂。
贺璇一时惊诧无措,却也不反抗,任其摆弄,难得温顺。
接下来孟青之用木勺挖了一团“泥”,甩在贺璇的手臂上,然后来回抹匀,动作轻柔细致,触碰到贺璇的伤疤时,一点也不疼,仿佛还感受到了一股透彻心扉的清凉,从手臂传至全身,十分舒适。
将贺璇的整只手臂都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药后,孟青之晃动着脑袋,来来回回对着手臂上下吹气,他要将那一层泥状膏体吹干。贺璇感受着孟青之吹出来的气,仿佛吹到了心坎上,心痒痒的,麻酥酥的。
“好啦!吹干了,将衣袖放下来也不会弄脏了。”
孟青之放下贺璇的衣袖,然后向贺璇讨回了方才送给她的泥壶,将刚刚熬制好的泥状膏药一勺一勺地舀至泥壶中,又重新将泥壶送给贺璇。
“这一壶药,才是我专程为贺璇姑娘准备的。以后贺璇姑娘再有些磕磕碰碰,小伤小痛,晚上睡觉前抹上一层药,第二日早上洗掉,立马就止了痛,伤口愈合以后,保管不会留疤,祛疤效果比那西域雪花膏还管用哩。”
贺璇收下装满膏药的泥壶,她与孟青之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孟青之却如此关心自己,原来他是真的费了心思,专程为自己回了趟阿龙山,为自己准备了这一壶药。
不知道孟青之为贺璇炒药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砸了锅,贺璇想象着那个场景,哑然失笑,内心却十分感动。
“谢谢你,孟大哥。”
“贺璇姑娘千万别客气,只要你高兴,我就开怀了。”孟青之爽直地拍了拍胸膛,仿佛对贺璇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孟大哥,这个药一直是泥糊状吗?我以后还要不要掺水调合呀?”贺璇掀开壶盖瞅了一眼,壶内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壶药膏,散发着阵阵清新的药香,贺璇深吸一口气,她很喜欢这股特殊的香味。
“不用了,我都给你调配好了,管用一年半载。”
孟青之早就提前为贺璇细心调好药膏,方便她日后用药。
毕竟调配药膏也是一门学问,掺多少水,搅拌多长时间,都有讲究,贺璇从来没接触过北宗门的药理,隔行如隔山,稍有不慎,比例失调,火候失误的话,甚至会好事变坏事,良药变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