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何以不厮守

独终身而无怨无悔。

    车飞羽的温柔眼神，车飞羽的爽朗声音，车飞羽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车飞羽抚上肩头的熟悉动作，通通都在对瑾柔表明着身份。

    瑾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脸挂泪珠，却又欣喜不已，想不到直觉真的没有骗自己，眼前实实在在的人，真的就是朝思暮想的连飞翰。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你吓跑的，我又不是小姑娘。”瑾柔开心得蹦了起来，她雀跃着离开悬崖，欢快地来到草地上，笑得灿烂。

    车飞羽宠溺地看着瑾柔，她提着裙角在草地上转了一圈，高兴得有点不知所以了，瑾柔这副蹦蹦跳跳的调皮模样，可不就像个欢快可爱的小姑娘吗？

    “柔儿，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吗？”车飞羽直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会如此幸运，再也不敢奢求的感情，真的会鬼使神差般的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翰哥，真的是你吗？”瑾柔嗓音轻柔，含情脉脉的杏眼中，满是期盼与依恋。

    没等到车飞羽回答，瑾柔已经迫不及待地抚上了车飞羽的脸颊，她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心痛不已。

    究竟当年的连飞翰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这个伤疤这么深，这么突兀，身上其他地方，是否还有如此凶狠的伤口。

    瑾柔轻轻地触碰着这道疤，仿佛触碰到了最脆弱的地方，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生怕弄疼了车飞羽，殊不知这道根深蒂固的疤痕，早已让车飞羽的面部失去了知觉。

    “我现在是车飞羽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俊朗清隽、素衣玉冠的翰哥了，你，还愿意跟我吗？”车飞羽的声音清朗明亮，浑厚低沉，仿佛是瑾柔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提醒了车飞羽，他自己也抚上这道疤，恳切地问向瑾柔。

    瑾柔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车飞羽将头撇向一边，望向远方，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长。

    车飞羽本是不在意自己皮相的铮铮男儿，可是他在意瑾柔的感受，瑾柔越是对他笑得柔和，他便越是难掩心绪，车飞羽喉间一动，竟是有些哽咽起来。

    “是是是，车飞羽将军，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呢。”瑾柔根本不屑正面回答车飞羽这个问题，时间会证明一切，现在的他们有的是时间，瑾柔嬉笑着捏了捏车飞羽脸上的肉，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般掩面而泣，扑进了车飞羽的怀中。

    车飞羽顺势紧紧拥住瑾柔，二人敞开心扉，各自倾诉着思念，和那些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原来车飞羽当年被孟青之救下后，便带着孟青之一起千里跋涉来到代国投靠了拓跋完烈，成为战功赫赫雄霸一方的车将军。

    原来瑾柔当年万念俱灰的时候，救下了小辛瑶，然后跟随丝凌师尊去了青萦山，瑾柔一直守护着辛瑶的成长，直到三年前才让辛瑶下山闯荡。

    这对阔别十几年的生死恋人，互相诉说，互相倾听，感受着对方的拥抱，如痴如醉，甘之如饴。

    翠玉本无瑕，何来尘世中。

    岁月本无情，何人添愁容。

    风月本无心，何事惹烦忧。

    思念本无意，何以不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