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
孟青之将干条扔在水潭边,迸溅出的水花不小心落在了孟青之的鼻尖,这果然是一滩死水,哪怕一滴水花都能闻到腥臭味。
然后孟青之便抛下干条不管了,任由有些发臭的池水浸湿了干条的双脚,然后湿漉漉的痕迹沿着裤脚慢慢往干条身上蔓延,朔风凛冽,吹得干条瑟瑟发抖,却又无法喊叫,真是苦不堪言。
“哼,看你还敢不敢对贵妃娘娘出言不逊。”连彬拖着刀疤也随后赶到,见到干条这副悲惨模样,连彬解气地冲着干条说道。
“连彬,等等,他另有去处。”孟青之阻止了连彬,眼看连彬正要将刀疤也扔在水边。
孟青之拽过刀疤,拖着他往不远处的一个土堆走去。
“你们不是一山一水吗,洓水的待在水边,你这个洓山的就待在小山中如何?”孟青之念叨着,拖着刀疤来到一个半人高的小土堆,土堆下方有个不算小的洞,刚好容纳刀疤的一双脚。
孟青之往洞内瞅了瞅,角落里,依稀可见一个不明物体蜷缩成一团,仔细一看,那是几只拖着长尾巴的老鼠和黑不溜秋的蟑螂光明正大地在啃食着角落的蝙蝠尸体。
“这下好了,你俩一山一水都回归原位,这片地方算是风清弊绝了。”孟青之将刀疤头朝外,脚朝内地塞进洞中,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独留刀疤和干条被绑住身子动弹不得。
刀疤紧紧屏住呼吸,周遭传来一股浓烈的霉尘气,双脚所触及的每一寸地方,潮湿而肮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干条脚上沾着的水,已慢慢渗上了衣衫,闻着自己身上传来的恶臭,干条有苦都叫不出来,欲哭无泪。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啊?”茵织有些担忧,她看着孟青之赶马车的背影,真想不到素日里看起来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孟青之出手会这么歹毒。
茵织全然没有顾虑到,其实其他人看她的心态也很复杂,真想不到素日里文静温柔端庄大方的茵织,使起鞭子抽起人来,是那么的血淋淋。
“师姐放心吧,他们手下那些人醒过来,会去救他们的。”辛瑶劝茵织不用担心。
“万一那些人醒过来找不到他么呢?”茵织仍旧忧心忡忡,恶人再恶,好歹也是两条鲜活的人命。
连彬却在心中暗想,你更应该先担心被你抽晕的那些人还能不能够醒过来。
但是连彬学聪明了,明白了一个道理,言多必失,方才心中所想的这话,他只敢留在心里想,没有说出口,否则茵织定是尴尬得下不了台。
“那就恶人有恶报喽。”辛瑶以极其优雅的姿势掠过额头前的碎发,半眯着眼,懒懒的说道:“师姐,人应该乐观,什么事情都应该往好的方向去想,比如现在,他们虽然被我们揍得奄奄一息,快要散架了一样,但是,若是落到其他杀人如麻的凶残敌人的手中,岂不是更加糟糕。”
茵织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似乎认同了辛瑶的说法,心安理得地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一路上,却是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匪贼。
因为匪贼再凶狠,也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