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面前,还有左右丞相、参知政事都在的情况下,他这个户部侍郎却是率先开口说话,已经有些逾越引得皇帝不快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啊。
那搅了琼林宴的人如果是别人打死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触碰皇帝的怒火,可是那是他的儿子啊。
扰乱琼林宴甚至惊到圣驾,那可是死罪。如果他不站出来,他不会认为还有别人愿意为自己出这个头。
“谢陛下隆恩,陛下,学生如此概因那贾师宪欺君罔上,以别人所做诗词妄称自己所做,欺瞒陛下愚弄诸位大人。被学生发现欲要上禀陛下却遭贾师宪出言羞辱,方才气急攻心昏厥。请陛下明鉴!请陛下为学生做主啊”
余赐起身指着还在席面上悠哉悠哉的贾似道怒吼出声。
“哗!”
大殿内满朝文武还有一众士子齐齐朝着贾似道看去,一阵喧哗。
赵昀同样讶然的看着贾似道,神情有些挣扎。他了解自己这位小舅子的作风,跋扈而且傲娇。虽然他不相信贾似道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不是还有满朝文武么?更何况还有那余天锡俯视眈眈。
果然应了那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贾似道眼神微冷,缓缓起身,走入大殿中央。
“贾师宪,你可知罪?”
余天锡看着神情淡然的贾似道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火气涌上不问青红皂白质问道。
看看余天锡,又看看余赐,两人之间有些想像的面容上依稀能够看出彼此之间的基因联系。
“这位大人,敢问似道何罪之有?”
“你......竖子当真无礼!陛下明鉴!”
余天锡气的花白胡子只哆嗦,他没有想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贾似道竟然连自己的官讳都不叫,而是以这位大人来代替,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无视。
“师宪,不得无礼。”
赵昀嘴角微抽,喝斥道。
不过说是喝斥言语间却是听不出半点喝斥的意味。
“微臣遵旨。”
“师宪,刚刚余子生所说可属实?”赵昀看着神情始终淡然的贾似道,总感觉自己的小舅子哪里有些不对劲,心中却是安定了许多。
“回陛下,余子生因妒生恨,完全是一派胡言,还请陛下明鉴,治余子生欺君之罪。微臣还想请陛下为微臣主持公道,他余子生在诸位大人、无数同窗当面诋毁似道,损似道清誉,让微臣蒙羞给祖上蒙羞......”
“陛下,学生有证据,在第一巡酒前,学生、杨翼之、周平普兄都曾亲眼见到有人命宫娥给他贾师宪送来一封纸笺,上面正是贾师宪得魁所做之诗词。”
余赐打断贾似道的话急声道。
群臣又是一阵哗然。
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这琼林苑内能够命宫娥送作弊诗词的怕是也只有宫内之人了,而宫内最为受宠的贾贵妃却正好是贾似道胞姐。
赵昀脸色有些阴郁,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贾贵妃一眼沉声道:“纸笺现在何处?”
“回陛下,就在那贾师宪的砚台之下,杨翼之更是曾亲眼得观纸笺内容。”
好吧,除了三个目击证人外,又多了一个看到内容的证人。赵昀的脸色更加阴郁,瞪了贾似道一眼道:“董伴伴,你去搜师宪的砚台,周平普、杨翼之何在?”
听得一愣一愣的董宋臣这个时候总算是听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怜悯的看了一眼一脸得意洋洋的余赐躬身应命。
“学生周坦、杨翼,参见陛下。”两个人影应声出列。
周坦,就是自己这一科的状元了。没想到却正好是先前用鄙夷的眼神盯着贾似道的年轻人。
“余子生说你们两人亲眼所见有宫娥给贾师宪送来作弊纸笺?”赵昀有些不耐。
“回陛下,确是如此!”
余天锡和余赐脸上都带上了笑容。有状元周坦和一个十甲进士作证,由不得人不信。
“可曾见过纸笺内容?”
“回陛下,学生未曾见过!”周坦看了贾似道一眼,坦然的道。
“杨翼之你呢?可曾观过那纸笺内容?”
“回陛下,学生确曾看过那纸笺内容!”杨翼之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贾似道,躬身应道。
事实就在那摆着,他也只能是实话实说,那张他曾经看过的纸笺如今还在那砚台下面,除了给他看一眼外,贾似道自始自终都没有动过。
“上面可是诗词?”
“回陛下,学生未曾在纸笺上看到任何一句诗词。”
“杨翼之,你可知欺瞒陛下可是欺君大罪?他贾师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维护?”余天锡盯着杨翼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