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极佳的瑟苑中很热闹。所谓诗会其实大多都是少数几个文采极其出众之人的舞台而已,其余大多数人都是做个陪衬看看热闹而已。
之所以如此趋之若鹜不仅仅是因为这诗会是当朝秘书郎的孙子郑弘主办的,更重要的是诗会是构建人脉的最为便捷的途径罢了。
如帝师郑清之这样的朝中重臣,也需要一大帮大大小小的官吏在下方摇旗呐喊,更何况他们这些刚刚脱下白身还没有授官的小小进士。
余赐很安静,这跟往日的他截然不同;他身边也很安静,同周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新科进士们的热闹场面相比,他立身之处没有一个人存在;
往日的他虽然不是绝对的中心,但是身边总会有众多的跟随者。不是因为他的学识和才华,而是因为他是余天锡的儿子。
这就足够了。
对于一个个新科进士从巴结到现在的远离,余赐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他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自己真的是如那贾师宪说的那样铮铮铁骨、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么?扪心自问,余赐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贾师宪口中说的那样一个人。
当着皇帝的面,当着满朝文武以及无数士子的面,被贾似道如此褒奖,从内心来说余赐是很享受的,但是他从很多人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敬佩,而是怀疑。包括皇帝,甚至还包括自己的父亲。
这让余赐心中很不爽,很憋屈。虽然余赐知道自己不是贾似道口中的那样一个人,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是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人?他们又凭什么怀疑自己?
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余赐,哪怕昨天晚上回府之后老父的雷霆震怒都没有让他有些许分神。
......
万客来中,贾似道和纳兰玉、史祥各据一方,亲切的交谈着,气氛不能说的上是友好,却也没有太过剑弩拔张。
纳兰玉心有不平却终究是没有一再挑衅,这里必进是临安城,是大宋朝的国都,虽然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却也不想真正的暴露身份。
所以虽然看到贾似道那张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俊脸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恨得银牙暗咬却也无可奈何。
“纳兰姑娘如此大商巨贾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现如今蒙古人正在入侵我大宋,陆路可是不太好走啊。”
第一次宋蒙之战在三年前赵昀一力主张提兵入洛夺回被蒙古人占领的东西两京之后就已经爆发,大宋朝经过初期的大败之后,总算在孟珙的支撑下挽住了颓势,如今两国在京湖、四川一线进入了漫长的僵持阶段。
有蒙古人在的地方,像纳兰玉这样的巨商想要安然无恙的进入大宋境内绝对是不可能的。更莫说她还是个女人,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谁说我是从陆路进入大宋的?蒙古人难道还能把那海路都堵塞?”纳兰玉娇俏的白了一眼贾似道不屑的说道。
言语之中却是已经将她如何进入大宋说了出来。
走海路?
因为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陆路的商道基本上都已经断绝,虽然说蒙古人对商人同样也很重视,甚至为了维持蒙古贵族所需专门出台了法令来保护陆路上行商的各地、各个民族的商队,但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陆路商贸的急剧减少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陆路商道断绝,极大的促进了大宋朝本就极为的发达的水路尤其是海路贸易。从广西开始一直到建康府这一条沿海带,短短的百余年间已经成为大宋朝商贸的中心。
东瀛人、朝鲜人、越南人乃至阿拉伯、欧洲、非洲的商船,都蜂拥而至,同大宋朝的商人开展各类贸易,无数的金银珠宝、香料等等流入大宋境内,而大宋朝出产的瓷器、丝绸、茶叶更是异国商人、各国皇室最为稀罕的宝贝。
既然是走海路就说的通了。
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无敌于天下,但是那也仅只是在陆地上。在海上,尤其是水军战舰楼船,还没有引起蒙古人的足够重视,远不像大宋朝这样海上贸易繁盛、并因此重视水军。
只有在南宋灭亡的后期,忽必烈才开始重视水军,并大力发展。如今么,双方交战的重心还是在陆地上,还在为荆襄一带反复争夺。
“大宋不愧为物华天宝之地,所产丝绸、瓷器、茶叶无不是各国皇室贵族乃至平民百姓仰慕之物,蒙古人阻断了陆路,好在还有海路可行,如今一船货物所得之利更是远超过去,纳兰只是做做小生意,还请贾公子莫要轻贱于纳兰。”
纳兰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只是做做小生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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