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屋内,荆长宁含笑望着面前的三个人。
黎夏,席延,何桅。
何桅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荆府就一个看门一个烧火的,南宫落月毕竟是个姑娘。
荆长宁立在沙盘边上,指间划过边城的轮廓。
“若我所料不错,再有一日,云国的大军便能到达关渡城了。”她轻声道。
他,也应该回到云国军营中了吧。
荆长宁指尖轻轻顿了顿,目光沉沉落在何桅身上。
“三日。”她说道,“这三日之中,我不管你用何种办法,死伤多少将士,一定要将关渡城守住。”
“是。”何桅沉声应道。
营帐之外传开一阵马蹄声。
四人抬眸望去。
文逸挥着一杆红缨枪,挑开帐帘闯了进来。
荆长宁含笑望了过去。
文逸面色沉静,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轻佻。
她将长枪重重在地面上一杵。
“这场仗,算本公子一个!”
荆长宁抬了抬眉:“想明白了?”
文逸咧唇,笑得坚定。
“既然这场仗是他挑起来的,便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面而上,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想怎么对付我!”
红缨被气流扬动,飒爽地震了震。
“好。”荆长宁点头,“算你一个。”
一日的时间很快。
埋在风里的黄土,迎着马蹄声,溅起干燥的触感。
一道饱经沧桑的城墙,伫立于黄土之上。
四十万大军,披坚执锐,放眼望去,一片铠甲成皑皑之势,从远处的地平线上,若流水般一层一层地推近。
关渡城头。
何桅的呼吸沉重起来,手攀附在剑柄之上,渐渐收紧。
云国的大将军是萧嵘,而萧嵘虽然并不是常年在军中,但他治军极严,八年前初至云国军队之中,用了一年时间,便将整个云国的军队一番大改,政令通行,风貌大改。
“丹军为何如此畏惧云军?”
何桅耳边传来荆长宁的问句。
荆长宁疑惑地望着守城的将士,云军未及,人心已退。
不仅仅是人数上的劣势,更像是一种积威。
积威者,日久畏惧而生出的情不自禁的退却之意。
“因为六年前,丹军在云军面前,狠狠地输过一次。”何桅目光有些悲怆颜色。
六年前,萧嵘挥兵南下,挡者辟易。
“那一次,云国的军队就像疯了一般,或者说,萧嵘就像疯了一般。”
“他兵行奇诡,招招致险,就像在最锋利的刀山之上疾行。”
“只短短两日,他夺下了丹国五座城池。”
“在丹国三军的心头,始终对着云国的军队有着阴影。”
何桅转头望向荆长宁。
“皆是当年那场战争留下的。”
荆长宁目光复杂。
六年前,五座城池。
八年前萧嵘孤身离开九雨峰。
一年时间用一场场胜利奠定了大将军的位置,再一年,沉心打磨云国三军。
一朝挥师,两日连破五城。
可是……那若刀尖疾行的一场战役,背后又是怎样的人心?
荆长宁沉默一笑,眉眼间,落寞一抹苦涩的温柔。
便是那场战役之后,他开口向云王求下登月谷的吧。
如今,真不知该如何感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