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那三万两银子的分成着实不算多给。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可衣服的款式图纸泄露又是怎么回事?”
“蓝儿,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坐下,我同你慢慢说说。”莫风尘率先走到一边靠窗的八仙桌边坐下,等到看到她也坐下了,这才解释道。
“家父家母近些年来多地游历,对莫家的产业管理十分懈怠,是以这不少产业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既然接手了家主的位置,便要承担这其中的责任。作为新任家主自然要一项一项的经手过,而布庄就是我一个要整顿的产业。你看到的这些账本,只是落花城三家布庄去年下半年的账本。”
莫乘风顿了一下又道:“落花城内三家莫记布庄,加在一起一个月进账不过万两银子,竟比白川城我们所在的这间布庄少了三股之二,我私下派人去看过,三家布庄每日顾客络绎不绝,并不存在门庭冷落的状况。”
“所以你怀疑账本有问题。”落花城是东岳国的国都,自然要比白川城繁华,人们也更为富庶。既然不是人流问题,那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不错,我正是怀疑账本有问题。这次其他地方的布庄生意都比过去好了数倍,可落花城却在我莫记布庄推出衣服的前一天,落花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布庄都有了一模一样的成衣。反倒是让落花城三间成衣铺子生意惨淡。”
“这一定是家贼,莫大哥你绝不能姑息,此事必须彻查。”
莫乘风点点头,“落花城的三间成衣铺子里的都是老人,甚至有不少都是当初跟着家父一路走过来的,没有确凿证据必然不能服众,所以十日前,我便让人秘密将三家布庄的账本运回来。抽调十名账房一起盘算三家布庄上半年的所有账本,结果竟都对上了数目,一厘不差。我从这些下半年的账本中随意抽了几本,也是一样不差。”
欧阳蓝皱了皱眉,又将手里的账本打开,细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他就觉得这账目有问题,再莫乘风疑惑的眼神下,径自走过去取了刚刚莫乘风用过的算盘,开始算起来。
莫乘风虽然惊讶,却也没打搅她。
足足算了一个多时辰,手里的账本才算是算完了。
她不免有些气恼的将账本扔在桌子上,“莫大哥,这账本收支不平衡,光是这一本账目就差了一万六千多两银子。”
“你这本账册我也算过,却没算出问题,蓝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莫乘风接过欧阳蓝摔在桌子上的账本打开又仔细看了看,却依旧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默了几秒,莫乘风又道:“蓝儿,你说的收支平衡又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收到钱,跟支出的钱不一样。”欧阳蓝说着,为了更好的离家,她有从桌子上取了一本账本,耐心的指点一项一项的加给莫乘风看。
莫乘风理解能力很强,学的很快,才说了两遍他就会了。
这让欧阳蓝多少有些郁闷,当初她学会计的时候,她学了一年都还半知半解的,最后又报了个补习班这才算是会看账了。
相比她的郁闷,莫乘风却兴奋得多,一边看账本,一边拨打算盘珠子,似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地步。
五日后,莫府。
莫管家端着几碟点心走近书房,将点心放在桌案上,关心的说道:“少主事情搁一搁,吃点点心吧,晚膳你都没有吃几口。”
莫乘风头也没有抬,声音里透着疲惫:“你先下去歇着吧。”
这落花城的成衣铺子光是去年一年就被贪墨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他这边才安排了人秘密调查三个掌柜的,就再同一天内,三个掌柜的竟同时畏罪自杀,贪墨的银两去处便成了死扣。
他倒不心疼银子,只是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少主老奴不困,落花城那边不是已经调派了得力的管事过去吗,你就别太担心了,身体重要。”莫管家忍不住又劝道。
莫乘风眉宇纠结,事情若真是这般简单,也就好办了。
可他总隐隐觉得,能做的滴水不漏,有这般果决说弃就弃掉三个棋子,只怕跟皇族脱不了干系。
目前瞧着是三国钳制互相平衡,他莫家才无人敢动。
可背地里谁都想吞了莫家,富甲天下的财富对谁都是个莫大的诱惑。能策反三大掌柜就有可能还会策反其他人,这件事情不查清楚,他便有如芒在背之感。
“准备一下,后日我亲自动身去一趟落花城。”
“那老奴这就去打理少主外出事宜,只是少主明日便是采薇小姐的忌辰,要像往常一样准备吗?”
“同以往一样。”莫乘风平静的脸上荡起忧伤,似是想起了往事,疲惫中带着几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