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默默诅咒起了沈遥华,希望她会比自己更倒霉。
被诅咒的沈遥华一路从马上睡到了龙床之上,舒舒服服睡到日上三杆。
醒来后刚一动弹,立刻便进来了两个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宫女,一个俏生生,一个娇怯怯,都生的十分可爱。
两个小姑娘一个**枝,一个**叶,两人都穿着绿盈盈的衫裙,合着当下的季节,也衬出一身鲜活。
春枝春叶怯生生给沈遥华见了礼,之后一个要给她洗漱换衣,一个铺床叠被。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沈遥华连连摆手拒绝,每次碰到这般的场面都比有人要揍她还要难受。
结果她怎么也穿不好那繁复的衣裙,最后还是要春枝帮忙,才穿上那层叠的粉黄衫裙,又在外面罩了一层月白轻纱,绾了个侧垂的闭月髻,插上一枝坠着粉黄白三色流苏的步摇,对镜一望,突然便像洗去蒙尘的珠玉,熠熠发起了莹光。
“沈姑娘真是好看,奴婢从来没见过如姑娘这般的好眉眼和好肌肤。”
春枝俏立一旁笑盈盈夸赞,春中轻轻将梳子放下,也是笑盈盈接道:“还有头发,奴婢也没见有谁比姑娘的乌亮顺滑。”
“呵……呵呵……”
沈遥华对镜傻笑,羞的老脸通红。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听不得夸赞,受不起服侍,享不了富贵,好像也不怎么合群。
她很难对他人的热情展现相同的回应,也不愿面对别人的谦卑或高傲。
对于那些伺候人的男女,她原是同情的,觉得可怜的,但很快她便觉得自己没权力用那般的眼光和心情去看待别人。
她既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将心比心,她活的再凄惨的时候也不会希望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眼光看她。
人各有命,未必便如别人眼见那般的不愉快或不甘心。
不过换了平常心之后,她仍是接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谦卑与热情。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会有情感一定是需要一个源头的,是需要细水长流的。
之非亲非故突如其来的热情总会让她惊慌失措,既不忍拒绝,又没办法接受。
尤其是当一个向来不合的女子主动拉着她的手亲热唤她妹妹时,那双柔软滑腻的手对她来说简单像缠在手上的蛇。
她刚梳妆妥当,凤纤华便袅袅婷婷亲手端了燕窝粥来,要与她共用早膳。
她似乎知道了沈遥华不会成为宫中众女子中的一位,而是被墨夷小白以兄妹相待时,神态之中颇有些长嫂的宽和和宠溺。
两人各喝了一碗燕窝粥,凤纤华优雅的拿丝巾拭唇,沈遥华则跑到门口请春枝春叶给自己拿真正的早膳来。
一小碗燕窝粥对她来说,像喝了一碗比较浓稠的水,勉强解渴,对抚平饥饿真没什么大用。
而她一坐回来,凤纤华立刻便亲热的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从头夸到了脚,什么清水芙蓉,肤如凝脂,秀发如云,眼若黑玉……
她连夸带抚,令沈遥华由里到外都像爬满了蚂蚁一般的麻痒起来。
她强忍着打冷战的冲动,带着一脸僵硬的笑意拼命向门口张望,希望春枝春叶能够快点回来,让食物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然而这时,凤纤华突然话锋一转,眼波在她胸前盈盈转了一圈,笑靥如花般道:“妹妹哪里都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