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看到她被自己咬的稀烂的唇,看了看散落在衣襟上的点点血痕,伸手轻轻捏住她的颊向她口中望了一眼,不由眼睛微眯。
她将自己咬的很重!
太重了!
她也不怕将自己舌尖咬掉!
可见当时她确实没有办法了。
对方出手时便下了重手,也预估得到她如今的实力,根本就不给她可以反抗的机会。
也是将她逼得急了她才会这般反抗罢。
真是个傻孩子。
公玉爻又刺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沈遥华口中。
他轻轻放开她的颊,将她无力支撑的头轻轻靠在池边,随后眼中红芒一闪,伸指戳向了她的心口。
他望得见她心脏缓慢的跳动着,也望得见一条缓缓跳动着的筋络。
公玉爻唇角上翘,露出淡淡讥讽,指尖微微一动,一丝红光没入沈遥华心口正正打在筋络之上。
一声极低的嘶鸣声响起时,那条筋络猛的弹了一下,随后便软了下去不再跳动。
它不动了,沈遥华的心脏也跟着停滞了一瞬,在公玉爻指尖又一道红光打在筋络上时,二者才又同时缓缓跳动起来。
公玉爻缩手弹了弹手指,声音清冷的说道:“能令我真正觉得讨厌的东西真的不多,你便是其中佼佼,你以为她魂魄离体了这具身体便会更好控制了对么?”
他问的是那条筋络,实际上是融入沈遥华心中的凰蛊。
凰蛊没有给他反应,公玉爻也不甚在意,只是很温柔的说道:“我在你体内下了咒,只要这身子不再属于她,我只要轻轻动动手指,便能让你们一同从这世上消失,你信不信呢?”
话说完他便长身而起,施施然又倚回了榻中。
公玉爻其人,能躺着便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沈遥华与其同归鸿图的路上便没见他从马车的座椅上挪过身子。
那可不是一时一晌,而是十数日的时光。
微熏的春风透窗而入,公玉爻浅浅垂睫,神色宁静的侧倚榻中,仿若时光静止了一般久久未动。
厅中美男如画,内室的沈遥华则在冰火之中苦苦煎熬着。
原本普通的池水,因为公玉爻的一滴鲜血变得冰寒无比,与她肌肤上炙烤的感觉相冲相撞,便如在鸿图皇宫闭关时那般的煎熬起来。
不过彼时是相互抵消,如今冰寒快速销蚀着炽热,捱过了最初的痛楚,渐渐便觉得舒适起来。
滴入她口中的那滴鲜血,奇寒之中带着异香,如冰川之上绽放的莲,抑或是幽冥之地那朵白色的曼陀罗华。
沈遥华噙着那片异香,在黑暗与冰寒之中浮浮沉沉,醒来时,恍若过了三生三世般漫长时光。
池水已变得澄清,她魂已安,伤已好,却没有急着出水。
她在水中凝眸静思,将那些似真似幻的事由头到尾思量了一番,这才缓缓出了水。
她在屏风的遮挡下除衣拧水,想将半湿的衣裙在套在身上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衣架上或搭或挂了数件白色软袍。
那种绵软又垂坠的质地,那种没有一丝花纹的样式,她一看便知主人是谁。
她略想了想,觉得穿一层又一层的湿衣实在难受,但取了一件长袍套在了小衣外面,缓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