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她看到了,可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样看着自己?
“公主请喝茶。”叶若虚殷勤的为安之仪端茶倒水,躲开了叶离枝探寻而困惑的咄咄逼视。
不多时,要求见叶离枝的人就被带了进来。
那人走路都是深深地低着头的,身形佝偻,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一看就知是个家境贫寒,生活困苦的人。
进了亭子,大概是提前得了小竹子的授意,那人没有再往前,怕脏兮兮的自己不小心污了公主,就在小亭的台阶上跪了下来,口中高呼道:
“草民拜见公主!”
叶离枝一下眯起了眼睛。
这人,她认得!
这不就是刚刚在路上,她买过他的手雕木簪的摊主吗?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安之仪显然是通过小竹子知道了点什么,没有多为难,让人起身后问道:
“你说的,可是实话?”
“草民万不敢欺瞒公主殿下!”那人连忙道,说话时都不敢抬眼看向安之仪,连声音都有点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激愤道:
“草民一路追随,确定就是那位小姐,坑了草民的血汗钱,还望公主殿下为草民做主!”
安之仪看不出心绪的目光投向叶离枝。
叶离枝一脸茫然和戒备。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叶若虚,见安之仪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大发雷霆,有些着急,忙火上浇油的对那摊主娇斥道:
“我三妹岂是这等人!你莫要口出狂言,污了我三妹的名声!”
“草民不敢!草民万万不敢!”摊主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安之仪问叶离枝:“这件事,你怎么看?”
叶离枝转头看着那跪在石阶上的男人。
买木簪的时候,她还顾惜他做木簪的辛苦,多买了几支。
没想到人心如此易变,不过被人多出了些钱,就能够违背良心,去毫无顾忌的抹黑一个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小女娃。
人善被人欺。
这,才是永恒的真理。
叶离枝脸色渐冷,却并没有发火的征兆,只是轻轻道:
“枝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能否请这位大叔叙述一遍,枝儿到底做了什么坑害过他的事?”
“这位小姐莫要再装糊涂,草民知道自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百姓,可是百姓,就活该被像你这种权贵出身的女儿骗得团团转么!”
叶离枝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预想中该有的反驳和斥责,摊主反而先心慌起来,但想起事成之后会得到的丰厚报酬,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
“今日,小姐大驾光临草民的摊子,买了几根木簪,却给了草民一两银子。
草民找不开,这位小姐就说自己也没有零钱,草民只好去附近借了一贯钱来,除却草民该得的,剩下的,草民都找给了这位小姐。
但等这位小姐离开后,草民一时兴起,拿起这两银子看了看,咬了咬,没想到,这一咬,却咬出了这位小姐的黑心!草民只是个只会做木簪的苦命小贩,还望小姐放草民一条生路!”
怕别人不相信他的话似的,摊主马上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乍一看,那的确是一两银子,但是上面却有明显的几个牙印,牙印咬过之处,露出了白色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