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降、投降……”一个鲜卑少年推开两具被他用来作盾牌的尸体,看到汉军兵卒在搜查后,赶紧将双手高高举起,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哀求,用他唯一会说的汉话大声喊道。此时他依旧不明白,汉人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他们不是接受鲜卑人的投降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们,这和阿父说的根本不同。
离家前,曾经身经百战,现在残废一条腿的阿爹告诉他,只要在战场上喊出“投降”这句话,无论之前投降的人犯下多大的过错,汉人都会饶恕他。到时候听汉人的话乖乖做事,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有其他念头,阿爹就是如此得到宽恕而活下来的。
汉军兵卒此时没了主意,返身回望,示意上官下令,他所属的屯长也不管其他,眼神冰冷道:“杀!”
“且慢!”
只是兵卒刚准备提刀动手时,后方传来一阵大喊,接着便见伏泉慢步走来,屯长和兵卒赶紧行礼。
伏泉颔首,随即对其中一兵卒冷喝道:“刀来!”
那兵卒赶紧恭敬将刀送予伏泉面前,伏泉手握那柄稍重的环首刀,随意挥了下感觉适用,然后脸色冰冷,看着面前跪着疾呼的少年,眼中精芒一闪,用力挥出一刀。
这汉人少年要做什么?他年龄和吾一样,难道也是兵吗?他举刀做什么?别杀吾,吾不是说了投降,为什么还要杀吾?是发音不标准,汉人听不清吗?不会呀,私底下吾偷偷练习过很多次,汉人应该能够听清,还是说阿爹骗人,汉人根本不说接受投降,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随部落大人来汉地。
鲜卑少年惶恐不已,心中想法万千,眼神愕然的看着伏泉,随后只觉眼中寒光一闪,便没了直觉,眼睛里一阵翻滚,最后只看到那坑里埋着的数千鲜卑人尸体,感觉好熟悉。
对了,他们进入汉地,杀的汉人太多,扎营地时也是如此处理汉人尸体的,难道这就是汉人所谓的报应?
“嘭!噗通……”这是刀身砍在脖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是刀砍进肉里,砍碎骨头的声音。
鲜血,疾溅而出,沾染了刀身,也溅到了伏泉的衣甲上。
“噗哧!”一颗稚嫩少年的人头滚落在地,他眼神迷茫无助,嘴角微张,似乎死前还在喊着投降,只是面前那人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投降?汉家百姓求饶时,汝等可曾宽恕?”伏泉嘴角冷冽一嘲,随后凛然转身,将刀还与兵卒。黑夜中,瑟瑟萧风吹过,在暗淡的月光照耀下,他显得格外冷酷血腥。
这一刻,伏泉心中冷然,他明白若不斩尽胡人,这些胡人依旧会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寇略汉地。颠覆汉家山河,屠汉人男丁,掳汉人妇女。他们无恶不作,所到之地全部洗劫一空,无数汉人被他们整个族灭,抢掠一番快活够后,他们舒舒服服的带着战利品回到草原,等到下次再要抢掠时复返,而若被抓到,只要投降便可幸免于难,一点都不需要赎罪,这对惨遭横祸的汉家百姓何其不公?
所以,为了汉家以前现在受过这些鲜卑人折磨的百姓,伏泉觉不会让他们活着,与这些胡狗讲仁义道德,是汉族最大的不幸。与草原游牧民族最该讲的应该是刀与剑,是游牧民族的鲜血,就是一个字,杀。杀的他们怕了,杀的他们再也不敢窥视汉人一眼,杀的他们亡族灭种,杀出一片汉家天威才是。
夜幕深深,随着尸体的推下,深坑被掩埋,一切的罪恶终将降到最低,或许也只有士人对此的口诛笔伐,后世史家的执笔哀叹,才会去诋毁那些坑杀胡人的英雄而已。
兵卒还在埋尸,伏泉转身便欲回营,忽觉头上有点点冰冷传来,再一看空中点点白色,伸手摸去,诧异道:“下雪乎,却是来得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