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孙策上殿,依旧威风无比,但经历了风霜的洗礼,显得有些沧桑。他身上衣甲俱破,看上去极其狼狈,仿佛翻山越岭来到此处的一般。
就这副模样,荀罡都不敢相信他是来刺杀自己的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孙策竟然直接单膝跪下道:“孙伯符拜见荀方伯。”
换作往常,荀罡自觉得与孙策有隙,他不可能朝自己跪下,更不可能用敬称。荀罡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示意孙策坐下。
哪知孙策微微一笑道:“荀方伯,在下如此有诚意,能否撤了刀斧手?”
好家伙,洞察能力还挺刁钻的……不过这刀斧手可不能随便撤的,谁知道孙策在想什么?
见荀罡没有反应,孙策无奈道:“在下初来乍到,荀方伯不信在下,倒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这样能够让方伯宽心的话,那就请吧。”说罢,孙策便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免得荀罡疑心。
荀罡都快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问道:“伯符,此番来我这里,是为何事?”
“特来投靠方伯……”
投靠?荀罡懵了,又是问道:“你父亲孙坚不是刚刚才攻打荆州吗?怎么你转眼就要来投靠我了?这于情于理……只怕不太合适吧。”
“实不相瞒……父亲兵败岘山,已被逆贼杀死。”
孙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数给荀罡交代了,并且连自己被冤枉杀了父亲的事情也未曾隐瞒。孙策深知荀罡不信任自己,所以他要将所有事情说出来,才能得到荀罡的信任。
哪知一旁的荀彧脱口而出道:“你们孙家军是怎么搞的,连这种事情都能冤枉?那吕公分明就是刘表派来的奸细,你们不去问刘表要人,反倒自己家里的人先斗了起来!”
“文若,噤声!”
荀罡呵斥了一声,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难免有贬低别人的意思;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
孙策说道:“父亲生前与我有隙,早已与程普等一干老将商议妥当,要将军务大业全数交给我二弟……为了不让他们为难,所以我才逃了出来,投奔阁下。”
如此说来,素材呢不记前仇,反而有情有义,不得不让荀罡佩服。不过荀罡很好奇,孙策去投靠谁不好,就算自去江东也能招募义兵自成大业,为何要投靠自己?
“不是尊驾让的吗?”荀罡提出问题之后,孙策反而懵逼了,“两年以前,在下与贤弟周瑜一同拜访尊驾,当时我失礼离开,尊驾留下一言:‘届时在豫州等我’,想必是早已预料到此事。策惶恐,这才明白尊驾良苦用心,所以前来投靠!”
荀罡记得与孙策第一次见面,但他早忘了自己还对他说过此事,孙策一提,这才想起来。没想到当年自己随口一提,到了今日竟然还成了真!
荀罡当初虽然早有自立于豫州的打算,而且也做了许多的计划,不过这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偏偏让孙策赶上了。
“不知你义弟周瑜……如今何在?”
“如今尚在庐江……我等也有近一年时间未曾见面了,也不知道他现今如何。”
荀罡点了点头,看来至少现在是收不了周瑜的了,不过孙策如今诚心来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荀罡便转头问荀彧道:“文若,州中尚有何等职位可供伯符任用?”
荀彧答道:“方才我与长文说起此事,正巧谯县太守因病去世,空了下来。”
你孙策运气可真好,一来就死个太守……
荀罡便下令道:“既然如此,伯符你就权且做个谯县太守……”
“荀方伯休要太过儿戏,在下初来乍到,如何担当得了一个太守的职位?”孙策急切地说道,“何况这谯县乃是豫州大县,势必会引来方伯老臣的不满,在下不敢僭越!”
说的也有道理,哪有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当谯县太守的?
“既然如此,你权且任个校尉,附属于典韦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