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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目光似箭朝对面的柔贵姬射去。
那柔贵姬虽是娇弱,但在这令人悚然胆寒的目光中却竟是分毫不惧,只见她朝柳贵妃慢慢的福了福身,才婉声道:“娘娘误会了,当日换药一事,种种蹊跷,娘娘既已查清那罗茜与人勾结换药于我,证据确凿,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扬兮这事,与换药有关,但却又与罗茜一事无关。”
柔贵姬的话说得自相矛盾模棱两可,柳贵妃还要待问,座上的宋弥尔却将戴了护甲的手指在宝座扶手上轻轻一敲,语气颇不耐烦,“行了,柔贵姬这事既已禀于本宫,本宫自会派人查证,众位不必诸多议论。”
一句话就将柳疏星的千般疑问万种脾气打在了肚里,气得她娇媚的脸上怒气一闪,破坏了人间富贵花的美感。
但柳疏星在罗茜一事上,本就有些心虚,见皇后想要私下处理,不欲宣扬,也正是合了她的意,因此也不再说话,只待下来自己找柔贵姬身边的人好好“聊一聊”。
宋弥尔见柳疏星不再插话,便朝身边的清和点了点头,待清和低头转身退入侧殿,才又对下首的一众妃嫔笑道:“今日特诏众位前来,是因前日中秋宫宴各位歌舞大盛,甚得陛下欢心,今日本宫特特准备了一些各位喜爱之物作为勉力,还望各位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在后宫尽职尽责,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罢,清和已领着几个宫女一人一手托了个红木盘子,盘子上盖了淡金色的纱绸,按着位分高低和那日宴会表现一一呈给妃嫔。
难怪今日连正七品的婕妤们也能来参加晨省!
座上的妃嫔们见有赏赐,各各有心情舒畅,有听到皇后鼓励自己为陛下开枝散叶的,不由得心神荡漾,浮想翩翩。
待发完赏赐,宋弥尔也想是完成了任务似的,整个人就像一个快要泄气的皮球,马上就要倒在宝座上软趴趴无法起身,宋弥尔极力挺直了腰,保持风度,开始拿话赶人走。
有眼力见的妃嫔们,也发现皇后似是不甚耐烦,心下揣测是否是刚刚的几番冲突惹得她烦心,故而也速战速决,大大拍了皇后的马屁,然后便乖乖地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等着皇后宣布散会。
宋弥尔心中感叹大家的识时务,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又闲闲说了几句无关的话,便顺顺当当地散了会。
庑廊上,宋弥尔正在清和、初空与浴兰的陪伴下,慢慢往乾初殿里头走去,初空显得异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子,您今日可真厉害!那柳贵妃今日才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往日主子您脾气好,她见势都要上天啦,这下好了,看她还敢不敢随随便便乱说话!”
一旁的浴兰也点头附和:“主子今日里,怎么······是想通了?”
宋弥尔淡然一笑,“想通想不通又如何?陛下有句话说得对,我再如同往常一样避世,只会让大家更加觉得我好欺负,照这样说来,我也确是想通了。”
清和等人见宋弥尔神色淡淡,全然没有赢了柳贵妃一盘扳回一局的高兴,自己心头的高兴和兴奋不由得也淡了许多,初空大眼转了转,又开口道:“主子,今日那凤簪可真是好看,明日奴婢替主子簪那只簪好不好?”
提到簪子,宋弥尔自然而然便想起了沈湛,心情似有好转地笑了一笑,神情间似略有羞涩,“待会便给我插上吧,陛下晚膳时便会过来。”
三人听到这话,都是心头一喜,在对方眼里都看到无尽的喜意和松了一口气的感慨。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得帮我把柔贵姬给请过来。”宋弥尔忽地狡黠一笑,眉眼之间清灵动人。
······
离华阳宫不远的一条旁有水榭亭台的草径上,柳疏星正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宫室走去。
这条路向来没什么人走,一个是这附近不过只有自己的华阳宫与庄妃的关雎宫在此,自己的地势较高,庄妃的刚好靠近这小湖不远。
因为附近就住了两个妃嫔,这又是条偏僻的小路,柳疏星说要从这儿过去走回宫,伺候的宫人们只当她今日被驳了脸面心情不好,想要在湖边散散心。于是边将步辇远远地抬了在后头跟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子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前头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