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匿冥的性子,若不是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自不会妥协于一个陌生小子。
“喝杯茶消消火气,看看我们的火舞和戴竿,鹤引可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出神入化的顶竿高手,他可是王大娘的关门弟子。”贤之一脸傲气。
只见台间,鹤引戴百尺长竿,周身歌舞纷繁,行走全场而不坠。
吞刀、吐火和马戏等节目也陆续上演,台下欢呼雀跃,观者皆喜笑颜开。匿冥想来他们也是行走江湖的义士,不妨听他有何说辞。
“这一场演过,我们就打道回府,看你来时装扮,想必也是关内之人,我们可是同乡?”贤之引着匿冥落座边问到。
“识得我是关内人又有何难,依我看,你打京师来!”匿冥少了点先前的孤傲,但较常人还是无半点和善之气,只是平淡口吻。
贤之洞察了他的变化,识得他是领了情的。本想否定他的论断,但转念,何不顺其心意,求得结伴,江湖人重的就是这股儿子豪气爽朗。
“嗯,七郎君好眼力,只是我这队里可广罗南北人才,路游园江南京师两地才子,别看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缜密,老江湖。正在台上舞刀的是鹤引,你说说……”贤之还在介绍得起劲儿,匿冥思绪早就飘回了中原。
他初识魏卜那会,也是这样一个时节,他们那时候都十一二岁的样子,看似稚气未脱,骨子里早就像大人般要求自己。
那时的洛阳是那样富饶樊锦,一片祥和之气,家家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
彼时,他们师从伯宗,识武。伯宗是东都颇有名望的文武奇才,收徒之苛刻现在想想都是一把心酸。
能够顺利拜师,还多亏了魏卜这个早一年入门的师哥,下了各种功夫。说来也是无缘由,他们一见如故,之后便是形影不离。
十年转瞬,他们早已身兼师父的嘱托在东都小有作为,魏卜习得师父独家玄学真传,成了一个好相士,专注堪舆术,风水卜卦样样精通,而自己也是武学超群,舞文弄墨自不在话下,两个人各有所长,相辅相成,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风生水起。
“喂!这位君郎,你白日做起梦了吧?”贤之一只手在匿冥眼前晃着,试探着他的眼神。
匿冥明显的神游状。“没有的事,你说你的就好。”匿冥推开他的手。
“三日后启程,如果没有疑义,你也一并上路!”这句话,贤之收起了孩子气的嬉皮劲儿,多了几分严肃。
匿冥回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有所图的。”贤之补充。
匿冥接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释然。
“知更我能不能玩几天?从第一次见它,哦,不不不,见你我就知道来者自是不凡。”三分钟都坚持不了的正经劲儿,嘴角满是戏谑。
“不可能的事,它对我极为重要。”匿冥斩钉截铁。
“我保证它的安危!并不出你的视线。”
这话,着实耳熟。“我保证它的安危。”魏卜收到这份礼的时候就是这样向自己保证的,蓝知更从那时起就跟着新主人四处闯荡,寸步不离。
“我们各退一步,只要你同意让我守着这只鸟,我就资助你回长安的一切吃穿用度。”贤之为了能有个玩伴儿也是下了本。
匿冥扫了眼蓝知更,它正冲着眼前的蓝衣男孩叽叽喳喳欢喜的不行。心想,它怎么就这么见异思迁。
“成交!”匿冥自觉没有再好的办法。
贤之自认对方默许,早一步就喜笑颜开,当下就扔了一个香囊大小的锦包于桌上,“本尊的见面礼。”
匿冥嫌弃地用筷子小心剥开,几条毛毛虫扭动出来,更是眉头一皱。
谁知,这没有骨气的笨鸟竟不知怎地,欢蹦乱跳,“嗖”地落到贤之的臂膀上。
“人贱,鸟贱。”匿冥没有一丁点儿调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