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当借力而行本无错,但万不可不择手段只为一己私利。”匿冥目光炯炯,“师父,难道你就没有噩梦惊醒的时候吗?”
“呵呵,恶梦总好过行尸走肉地混吃等死,是也不是?”
“师父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都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宗伯又灌了一口酒,“你答应我去太子府救出一个人,我可以解答你想知道的问题。”
“好,想必你要救的就是名为如絮之人,我竭尽全力办到,那师父可否告知你和那坞檀寺到底是什么关系?”
“坞檀寺,哈哈哈这么多年了魏卜从未提及,今日要不是你问起,换做他人我绝不会透露半字。那坞檀寺是我联络安党的接头之处,这十年来你们师兄弟往返之间,早就好奇了吧,如今那魏卜也落到了太子手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妨告诉你真相。”宗伯是觉得救人无望,企图拉拢他,再作打算。
“你是安禄山的人?”匿冥冷冷抛出这句,“这么多年我二人稀里糊涂做了你的帮手,十足的卖国求荣!”
“话不能这么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是借刀杀人?”
“杀当朝天子,这是为何?”匿冥不知所以然。
宗伯打了个酒嗝,缓了一缓,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转念一想再不借匿冥殊死一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那坞檀寺上次来信,话里话外已经十分不满,竟然开始怀疑宗伯于岐王府所得《推背图》暗语有假。
莫非魏卜真的骗了自己也未可知,再指望借他们之手救出楚昭仪难于登天,不如把这最后一注压在自己徒弟身上,趁他还不知全部真相。“我和那李唐狗贼有夺妻之恨!”
匿冥终于知道魏卜和自己被他收为徒的用意了,不过是有心之人的一个棋子而已,又或者说他们是悲剧发起之后为悲情平添的那一笔。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和魏卜还有我先后为丽竞门效力,不过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联系那妇人,还有给安党传递有用的政事线索?”
宗伯醉醺醺地点着头,几乎就要昏睡过去了,“你这样对得起我们两个人的誓死追随吗?”
“对得起,对不起,又有何妨?”说罢,他彻底地睡了过去。
“听到了吗?”匿冥冲着黑暗处的一角唤道,“这是你要的嘛?”
暗影处鹤引走了出来,紧接着后边一个消瘦的脸庞,“鹤引大哥,带他出去吧,我跟七郎说说话。”
鹤引听了差遣携了不省人事的宗伯上了门外不远处的马车,留下四目相对的两个人,走时鹤引还瞟了一眼匿冥,“长话短说,别让他着了凉,还发着烧呢!”
贤之没顾着看这个关心自己的人,只是望着匿冥,匿冥回了眼鹤引,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对方的问话。
“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要你受点委屈,不过我保证你的安危。”贤之由于先前有些着凉加之一路奔波略显疲态,“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同意让你远走高飞!”
“谁说我不愿意,我还要找魏卜。”这话明显是顺从了贤之的请求,“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帮你?”
“因为你想知道哥哥在哪?”贤之咳了一声,吸了口气,“你已经开始怀疑宗伯不是为了你去策划纵火!”
“哥哥?原来魏卜当年跟我说全家音讯全无不是真的,还有你这个弟弟相伴左右,看来他最想保护的人就是你呀!”匿冥顿时豁然开朗。
“是!当晚宗伯失态的模样我从未见过,那不是对身为徒弟的我们惯有的关心,况且还有那个名字。”
“如今宗伯酒后吐真言,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你要揭穿他?”匿冥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贤之,“魏卜的事想必你和我一样重视。”
“你放心,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你陪我演场戏。”
“纵火那夜我们不是说好了,你既然不是一般的少班主,蓝知更认你,我看在知更面子上不与你敌对,今日更要给你哥哥一个面子。”
“那便最好!”贤之也转身往外走。
“先知,你不害怕吗?”
“怕?你不是叫我先知,先知先觉、未卜却先知,我还怕什么?”
匿冥跟上前去,回朔方的一路上,三个人把计划说的清楚明白,就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