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是须臾走前留了封信,把妹妹交给魏卜照料,算是替她托付终生了,原本魏卜是四处找寻的,一载一载地过去依旧寻人不得。
就这样,渐渐地也没有人再提及此人了,怕阡陌难过,怕魏卜内疚,怕匿冥冷脸。
自那以后,阡陌像变了个性格,不再顽皮嬉笑终日都是稳稳地,俨然一个须臾再现的样子,有时候连魏卜都分不清,当初离府的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匿冥却是个执拗的,他对阡陌毫无惦念,须臾这一走,他就把全部的心思记挂在魏卜身上,甚至直到后来遇到了初念尔,对其数载的殷勤之心终归不为其所动。
要说这须臾娘子为何能被找到,还真是贤之下的一盘大棋,他早年就在哥哥处听来这些旧闻,哥哥临死未能再见须臾本就是憾事一桩。
如今匿冥病虽好转但依旧是个病患,老佛爷心思虽细却年老体衰,那洪荒曾虽是哥哥的心腹,自打魏卜死后便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晓得那魏府脉络且心念匿冥的人除了须臾,别无他人。
贤之的智慧自不必说,加上太子的一路照拂,鹤引的执行力,很快便在西南边陲寻回了须臾。
她为何答应回来,那是因为当年她心里的人正是匿冥。如今魏卜和阡陌双双故去,她如何忍心让匿冥一人承担苦楚,便是回来见一眼他的病容,求一份心安,也还是值得的。
何况,那贤之派人捎来的亲笔信内还有一个承诺。
“她,居然回来了,在哪儿?”匿冥这回答足以见得他并未失去对此人的记忆。
“明日吧,明日你就会见到她,只是有一点,你可知贤之为何寻她回来?”
“为何?”匿冥着实想不通贤之的一再示好。
“为了你触景生情,早日想起他是谁吧,好借你之力达己之愿。”
“他要达到目的,帮太子收复失地复兴大唐?”匿冥不觉嘴角微翘,“佛爷,我一个残躯病体,就算过去也不过一个小小的丽竞门执事,你玩笑了。”
“难不成他单单是为了讨你欢心?”老佛爷也参不透个所以然来。
“有必要么?”匿冥不愿无谓地胡诌,“佛爷如果真如你说他是魏府旧人,或许单纯是念旧吧,之前他也有承认的,他便是魏卜的兄弟。”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匿冥你可信我?”老佛爷转而问到。
匿冥这才有点明白,原来老佛爷是在这拉拢自己,不免顿感心伤。
曾几何时魏府内宅一家子欢声笑颜,如今国破家散,再亲近的人也都不免彼此猜忌,即便自己想不起曾和贤之的过往,就冲魏卜的情分,他也还是唏嘘不已。
“佛爷,我们不是说好了同生死共存亡的么,你忘了东都天灾前夕,我们一家人府内的长谈?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老朽就暖心了,不瞒你说,这几日我日夜记起魏卜君,每每如此都心绞不止,我对你二人都是一般无二的看重呀!”
匿冥看着眼前略显憔悴,有份伤感的老者,不免心思沉重,拍了拍老佛爷的肩,安抚了片刻就退了去。
坞檀寺那边对宗伯的死毫不挂心,唯一的表态就是免得他们动手了。
假的推背暗语既已交由安禄山之手,他们便也没有打算再推翻,只是要努力实践那李唐“命不久矣”的推断,不能让坞檀寺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于是他们下一个计划便是要阻止太子掌兵,最好让他们父子相残。
这个计划的落实要比拿到那推背暗语更为关键,于是坞檀寺也没有先前那般急于得到真的暗语,既然假的已经被认可,将计就计,走下一步。
当初宗伯之所以自作主张偷得《推背图》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安妥,表一己衷心,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安兵的赏识。
他也怀疑过暗语真假,可怀疑归怀疑,最终他所谓的“宏图伟业”终归是败给了儿女情长。
坞檀寺想通了这招儿将错就错,不必向安兵领责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自从贤之一方和李亨汇合之后,他们就发觉了势态的严重。
尤其是老皇帝南下,岐王出世更让他们深感不安,还管他什么大唐亡不亡,立即就要让新掌权的李潭和老皇帝亡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