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鹤引早就知道他会追问不停,于是便如实相告,说鹿游园求自己帮他把侯督灵带出去,而且这个事还需要贤之的协助。
贤之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自然是不愿意出手的,没办法鹤引便说他想把她送回侯府。
“这不是胡闹嘛?”贤之蹦出这么一句。
鹤引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先前也是反对,换做是太平盛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藏起来就保命,但如今兵荒马乱的,她跑的远点,未尝不是好事。”
“你有没有想过,原本她在朔方,这叫灯下黑,岐王,哪怕是圣上不会平白起疑心,可你一跑,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小事变大了?”
“可,游园君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不答应他,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退一万步讲,我同意了帮你,那嫂嫂她自己就能愿意吗?”
鹤引摇了摇头。
贤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你们简直是在异想天开,上次我不是给你说了她的原话,你还是让鹿游园死了这条心吧!”
贤之嘴上这么说是气不过鹿游园被情所困,迷了心智,鹤引你不是个糊涂的,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可他心里也明白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于是当天便亲自去了一趟岐王府,赶巧岐王不在,就抓住机会和侯督灵谈起了相关的事。
他当然不能告诉对方,说鹿游园要把你拐走,只说“嫂嫂,近来天气尚好,有没有打算去城外寺院上香?”
侯督灵知道肯定是鹿游园想见她了,于是一口回绝了,搞的贤之很是尴尬,没办法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临行时,侯督灵把一封信交给了贤之,让他转交给鹿游园。
鹿游园看这封信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气晕过去。
信的内容是恳求他成亲,不要再做无意义之事,如果他肯尽快成亲,可能彼此之间还可以像是旧友一般,反之,便桥归桥,路归路。
这个鹿游园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当晚便穿上了夜行衣,也不找鹤引帮忙,也不想连累贤之,一个人偷偷夜闯了岐王府,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轻功了得,一个人躲开重重守卫,愣是把侯督灵给扛了出来。再回望一眼夜月下的岐王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静的可怕。
在一片开阔的荒野上,鹿游园放下侯督灵,等着那如暴风雨般的劈腿铺盖脸的打骂,可他等来的是她的痛哭。
她一句话也没有,就那么蹲在地上大声地抽泣着,反而是鹿游园乱了章法,不知所措了。
“你,这是?”鹿游园有一点慌神,不知所云。
侯督灵就那么哭着,什么话也没有,这样过去了一刻钟,她缓缓起身,给了他一巴掌,“你算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鹿游园自知理亏,低下头,也不敢再看对方,对着自己另外一边的脸,又是一巴掌。
这一打还把侯督灵弄愣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行啊?”
“我想送你回江南,你在这里不快乐,你在这里有数不尽的危险,我不能再让你再涉险。”毋庸置疑的口气。
“我不会回去的,我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管了。”侯督灵满脸的无奈和排斥。
“当初,你身边还有个阿丘,不管怎么说也还有个照顾,她这一走,你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朔方,叫我如何不管不问?”
“我信上都说的明明白白,你就不能放手吗?”
如何放手?从小到大,她一直追随着他,他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他去哪里,她便跟到哪里,那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放手,哪怕是众叛亲离,哪怕是逃婚。
“你听我最后一次,离开这里,我就答应你不再纠缠,娶亲。”
鹿游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他是下了莫大的勇气,才做出的这决断。
侯督灵有一点恍惚,像是没有料想到似的,转念一想自己英年早逝的夫君,又觉得什么也无所谓了。
“你,成亲吧!”便迈开步子往回走。
“你答应我了吗?”鹿游园在她身后追问着。
没有答案,没有声音。那个一身武艺却身材娇小的女子背对着他渐行渐远,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陌生和遥远。
回到岐王府的时候,王府灯笼通明,门口站着管家和一众人等,那个管家看到是少夫人的身影。
一路小跑赶上前来迎着,还说王爷得知少夫人不见了,发动了全府上上下下寻找,侯督灵面无表情,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留了一句。
“我挂念李潭,出去给他烧了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