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理之人,宗伯作恶多端,数罪并罚,死不姑息,她一人残喘至今,青灯古佛没再自缢,也是可怜!你看她堂前神色,有的不是嫉恶如仇,而是生无可恋。”
岐王细细品来确实如此,可言语间依旧略有迟疑。
贤之接着说:“她刚刚明显就是求死。”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被人嫁祸?”
“只能说真凶选对了人,楚如絮现在一心想当替罪羊。”
“如果她是藏的深,或者有帮凶?”
“不会,你看她一点不关注圣上的生死存亡,只着眼于她自己的世界,这不是个动了杀机的人该有的神色,如果一个凶手都不在意目标是否遇害,他还寻仇何干?”
楚如絮不是真凶,贤之越来越坚信这次就是张婴搞的鬼,可他还不能公之于众,他还没有证据,更怕抓了她之后,她的尴尬身世牵连闲人斋。
次日,鹤引就查到了宫内曾在那段时间内死过一个侍女,鹤引怕打草惊蛇,于是没有声张,只是偷偷告知了贤之。
贤之得知那侍女是被圣上差人杖刑致死,还有一点点窃喜,以为张婴就此便可洗脱干系,可天不遂人愿,一招“未卜先知”术下来,那真凶正是寅虎之人。
如今,战乱不断又是行宫之内,妃嫔本就寥寥可数,那寅虎没有第二人选。
“抓了她,比不抓她更麻烦!”贤之定定地望着鹤引。
“这可如何是好?”鹤引也是一番束手无策。
“我不能为了一个楚如絮,取张婴命从而放任整个闲人斋这么多条性命于不顾。”
“我明白,可那楚如絮在此之前就该绳之于法,这不算是冤枉了她。”鹤引努力开解贤之,想让他能够释怀。
“哼!败类。”贤之一拳捶在门框上,不知何时,匿冥缓缓地从门内踱出。
“如今都逼得你开始骂街了?”匿冥明显地取笑,“我倒有个法子!”
呆立着的两个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脸的愿闻其详。
“抓了张婴,她身世败露,只说是我、洪荒、老佛爷把她救下的,其他人等概不知情。”
贤之连理都没理,直接气跑了,边跑边斥责。
鹤引极其不屑地嘲讽了一句,“魏卜君什么眼光?”
匿冥瞪了瞪眼,一副你们爱听不听的表情,听到魏卜两个字不禁心头一紧,“我待魏卜,可是尔等能懂的?”
自古忠孝不两全,忠于圣上,忠于真相就要把张婴揪出来,即便是家破人亡;孝及师长,孝及亲朋则应该把楚如絮推出去,她也算罪有应得。
贤之陷入了两难,茶饭不思,之休甚是关切,费尽功夫把罗若云请到了贤之那里,这成日闭关的娘子,许是拗不过身边之休的连声恳请,也可能是报贤之的收留之恩,她的言辞给贤之带来了一点曙光。
罗若云颇为优雅地落座案前,之休一侧伺候着,贤之还是脸难色,她也不劝,只是安静地品着茗,颇为欣赏地观察着贤之。
“娘子,你快说说有何妙计?”之休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罗若云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没有回答,把这问题直接抛给了对方,“贤之君,人之烦恼多半是自寻!”
“姨娘这话是在取笑我,庸人一枚喽?”贤之并没有介意,只是在这样一个紧迫关头,着实没有什么心思兜圈子。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被替代的,尤其是恩宠。”
贤之脑中忽地闪过一个人,御膳房女官,她便是这棋盘混战的最后一招妙子。
贤之记起那日与南平萃打趣,说到这女官,原来她还真是个救急之人,不禁笑意徐来。
之休听得云里雾里,又怕随便插话被娘子嫌弃,于是在一旁紧盯着二人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