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我活着,大人才能扳倒眼中钉。”
“何以见得?”李辅国追问。
“小的刚刚说了我是从犯人堆里买通上下数人逃出来的,我就是那大理寺的软肋,也是打垮他们的关键。”
李辅国一下就被说服了,这就是大理寺少卿的失职,这个死囚犯不是不可以死,是此时不能死,留着他打败了鹤引,不正好吗?
“你就不怕死?”李辅国不明白他为何针对大理寺,于是问到。
“怕,为了不死,我倾家荡产,早就抄了底掉的家,这最后的家当都是舍命保下的,我做这一切就是要报复大理寺对我的百般刁难。”
“还有吗?”李辅国继续催问。
王道很干脆地回答,“有,我要留在大人身边,保一条命,说句直白的,大树下面好乘凉!”
“混账!”独眼听他如此不敬,竟然拖着他往门外拽。
棕瞳焦急地看向李辅国,他也不制止,就那么注视着这个王道的神情,他非但不怕,还嘴角上带笑,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小人坯子。
人都已然到了院内,就差一点就被独眼抹了脖子,棕瞳一个飞镖把独眼的匕首弹开了,独眼丢下王道,自己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棕瞳却是很看好他,“搬过来这边的厢房吧,大人下令以后你就听命于我。”
“是,瞳娘子!”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
王道摇了摇头,“我见娘子瞳色新奇,冒昧唤之,如若不妥,还望娘子包涵。”
“确是个聪慧机智的,就是人长得差了点,也罢,后面我帮你就好了。”棕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独眼看也不看一眼前来收拾行李的王道,所谓行李,不过就是个破旧包袱,那把他花了五两银子街口买的传家宝贝菜刀此时正举在他手里。
“怎么,我杀你不成,你倒要灭了我的口,”独眼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眯看着对方。
王道却缓缓把刀放在了对方的手里,“独眼,你这个朋友我是认的,先前欠你的情儿,今儿个我算是还清了,往后我们互不相干。”
“你就不会报复我?”独眼并不相信他的话,这世上哪有人会跟之前想要了自己命的人共处。
“我说了,真的是一笔勾销!”王道颇为认真地说。
独眼接着一句“好!兄弟,那我们日后就各凭本事吃饭吧,怎么样?”
王道一咧嘴笑了,“那我就搬过去了,你早点歇着吧,对了,你猜的没错,我跟大人是旧相识。”嘴上说是要走,脚却一步未迈。
“那你应该了然大人的做派,竟然敢如此胆大妄行,把大人当做了什么,蒙骗至此?”
“你知道为何他不第一时间揭发我,反而陪我演到现在?”
“因为你就是个眼前还有一点点价值的工具,不过啊,往后自求多福吧!”王道幽幽叹道。
“说的好!一个人就算是还有一丁点可被利用的价值,也比押在死牢内暗无天日地斗老鼠强!”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彼此都露出爽朗的笑声。
“要不,你就还留着吧,那厢房死过人,我劝你吖,不如住在这舒坦。”
“哦?莫不是因为这一层,你才一直留宿于这边?”
“你猜错了,大人给我的许诺可是一座别院。”
王道算是见识了他在李辅国心内的地位,不禁紧绷的神经又紧了一下。
既然已经跟了棕瞳,那边的动静可以顺势把控,此时,不搬走则为最好,他原也是不想丢失了独眼这一边的线索。
赶巧了,两个人碰面聊的还算热络,于是便顺水推舟,不搬走住了。
“那可不行,我怕瞳娘子怪罪我不识抬举。”嘴上他却反其道而言。
独眼鼻孔出气,轻哼了一声,“你安心住下就是!”连解释都懒得说了。
鬼马的王道一下子就察觉出这里边的道道,自然是他们两个之间彼此互看不顺,自己倒不是夹在中间受气,正好可以左右逢源。
“那我就先睡了,你的呼噜,我睡晚了就等着看房梁吧!”
“哈哈哈……这才有滋有味!”王道斜着眼撇了这边,他也是不愿这块肥肉跑到别人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