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
这时候的长安城百废待兴,越乱的处境就越容易出各种难以控制的突发情况,圣上当然也很担忧,叛党的卷土重来,布下层层军队,以防万一。
鹤引被召见的时候,满面淡然,贤之已经给他做好了万全之策,他见了圣上之后,一顿侃侃而谈,直到圣上点头示意,方安下心来。
终归是把莲昭容这道关扛过去了,贤之的这一妙计还真是奏效。
他是这样嘱咐鹤引的,“面圣,只说这是成全了莲昭容,她回长安不光难以保命,还会连累圣上。”
贤之没有拿出什么出奇制胜的招儿,他不过是实事求是,把真凶是何人往外一摆,就算你是圣上,也耐他不得,不是因为这个真凶多大本事,李辅国他杀不眨眼,罪该万死,可是圣上不会杀他,这就绕回到揭发李辅国勾结叛党时的怪圈里了。
曾经在朔方,贤之想置他于死地,圣上怜悯这个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包衣奴才,百般庇护,贤之明白这一层利害关系,如今外敌正盛,不是肃清内乱的时候。
莲昭容死在原州,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早送圣上返都,贤之敷衍案情了事,如今到了长安,他自然不必多此一举,直接让鹤引指认真凶。
“虽然,我也明白,死了一个莲昭容,耐李辅国不得!可还是要把他推出去。”贤之十分笃定。
可是鹤引却不以为然,“如果圣上得知真相,会不会龙颜大怒,杀鸡儆猴?”
“这鸡太大他下不去手,太小没有警示作用。”贤之给了鹤引一点肯定,“别担心了,我就是想要圣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不追究才是最好,如今李辅国只要伤及不到广平王,死一个莲昭容总要好过死上成千上万的大唐将士。”
“你想让圣上一心应战?”鹤引当然明白孰重孰轻,“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要失去恩宠?”
鹤引这话说的没错,贤之如此奇人都会看走眼,破错了命案,岂不是连大理寺都不及,那么他未来存在的意义何在?
“这也是我想要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出这个头,你且安心前去,只要圣上不杀我,要那多恩宠干嘛呢?”
“你可是想清楚了,贤之,我可叮嘱你,圣上说不准一气之下把你当鸡杀给那两只猴子看!”
“有你和义父两张嘴,我怕是命还长着哩!”贤之一阵戏谑模样。
“其实,我也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交差,我并不想在圣上面前邀功,我们可以找个其他说辞把这事搪塞过去的!”
“除了李辅国,你把谁推出去圣上都不会相信,我原还打算把矛头指向他的同伙张淑妃,一呢,这算是栽赃陷害,二来,圣上不会杀李辅国,却不会不杀张淑妃,这岂不是冤假错案,她虽罪不可诛,一桩是一桩,一码还一码,我们做事还是要让后人信服方可为。”
“贤之,我不明白为何圣上就不能杀李辅国,就是因为他有恩于圣上,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贤之点着头,“当然重要,以圣上对他的厚望,他的仕途远不及此,你拭目以待吧!”
大明宫内,圣上自有打算,“这个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朕会有安排。”
不出贤之所料,李辅国又记挂了一颗人头,这种事,圣上是不会命令问责于他的,记挂几颗人头也没所谓,即便像鹤引和鹿游园这般一身功劳,未曾犯错,也还是圣上一句话你就有可能死掉。
伴君如伴虎,总归命都是圣上的,李辅国还真的那么怕嘛,未必。
值得欣慰的是,圣上没有处置办案失利的贤之,起码嘴上是没有任何发落,他心里如何盘算的,便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