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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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云片羽起得很早，昨晚她睡得很不好，基本是真正闭眼的只有两三个小时。

    “把行礼都收拾好了吗？”云片羽在穿衣镜前扣衬衣时，对加西和赤火说道：“我们可能过了早餐就要离开，你们快把一切都收拾妥当，还要注意房间的整洁，别让府里的仆人说我们无礼。”

    肉球小怪物乖乖答应了。赤火则没动，但半空出现一行燃烧的文字。

    ‘你打算就此离开？’

    “不，我只是搬出戴纳家，不会离城。唉。”云片羽没转头去看赤火：“你说，我昨晚是不是太疯了？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我当时一定是喝醉多了才会那么的……不，我不后悔惩治那个商人，而是后悔怎么把我和沙威廉的事给捅了出去。哦。”

    云片羽捂额靠着镜子好一会儿，转头问赤火：“戴纳夫人会把我礼貌的请出去对吗？而不是让仆人拎着棍子赶我走？”

    赤火耸肩不说话，但云片羽觉得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也许在被赶出去前，我该偷几件沙威廉的衣服。”她干涩的笑了笑，在稍后的几秒沉默后，她对两人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沙威廉，我看见他的童年了。”

    她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但足够做一场令人流泪的梦。

    在熟悉的戴纳府邸的演武场里，黑发的小孩子举着与身等高的木剑向自己的父亲挑战，戴纳男爵轻巧的化解了儿子的数次攻击，还时不时言语指导，那场面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沙威廉的模样稚嫩得让云片羽猜他还不到十岁，瘦弱的身材却隐约可见的剑士气势，他拿剑时认真专注，蓝眼睛明亮，当训练结束后，被父亲摸头时才会露出孩童该有的天真笑容，他咧着嘴，可见一侧的犬齿空缺，瞧着有些傻气，但让云片羽无端的心痛。

    梦醒，那种疼痛成为记忆中的一部分，因为太真实了。

    庄周梦蝶，梦醒不知是自己化蝶，还是蝴蝶变成自己，云片羽也不知道昨晚的经历，究竟只是一场梦，还是她真的穿越时空，返回过去的某个时间点陪伴着那时的沙威廉。

    沙威廉，我会替你守护好这个家族的，无须担心。

    打理整洁后，云片羽去了餐厅，戴纳夫人与菲克斯都已入座。看起来他们昨夜也没睡好，眼下的青色很明显。

    云片羽镇定的与他们道了早安，然后入座。

    戴纳夫人的态度还算平常，她也对云片羽点头回礼。

    可菲克斯，他一直像鹌鹑般低头，他切一客牛排切了五分钟，却没吃一口，打从云片羽进来开始，他没看她一眼，仿佛对座没人。

    早餐吃到一半，云片羽打开话匣子：“夫人，经过一夜的考虑，我想我还是暂时搬至旅店去住的好，我才来没几天，已经给贵府惹了不少麻烦。”

    戴纳夫人闻言，放下刀叉，优雅的用餐巾擦嘴角，之后叹气道：“云小姐，你不必太过介怀，毕竟我们家最近确实遇到些小麻烦，但如果无论如何都不会薄情到将客人赶去旅店居住。再说了，我们非常感谢你带回沙威廉的消息，这是今年至今日最好的事。昨晚你的慷慨善意更是及时雨。我记得你曾说你还有事需到外地去办理，如果不急的话，不妨就在府上一直住下吧，我还想多听听有关沙威廉在边境之城的事。”

    这样的回答让云片羽把原本打好的腹稿统统打断，她本以为自己的提议不会遭到拒绝，戴纳夫人应该很客气的让管家帮她整理行礼，并送她至大门口，然而先说一番感谢她的话，再委婉的表示她与沙威廉的事太过突然，所以她无法接受。

    可是，谁能没想到，一夜间，戴纳夫人的态度居然软化了，她一副头脑清醒的模样，用温柔的态度对待云片羽，而后者也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要赶人的意思，甚至还说希望云片羽再住些时日，即使是客道话也很好，而且她还说什么？想听听沙威廉养伤时的事，那不就是云片羽瞎编的她与沙威廉暗生情愫到私定终身的事吗？戴纳夫人是想八卦这一段内容？这搞得云片羽略汗。

    不管怎么说，原本隐隐在云片羽体内持续的难受感，稍微减少了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云片羽索性鼓起勇气，说：“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答应。”见对方眉稍略挑，她赶紧解释：“我想在城中做点小生意，赚取旅费。”

    “你的盘缠不够了吗？需要多少？由我来出吧。约翰，去查看一下账本上能有多少闲钱可用？”

    “不是的，夫人。这不仅仅是赚取旅费。您知道的，我是魔法师，所以开销很大，我以前就是边旅行边贩卖些自制的商品来维持生计。对我来说，赚钱也是一门学问。”在这个世界，魔法师是非常耗钱的职业，虽然魔法师能得到公会的津贴，甚至被贵族雇佣，但大多数低等的魔法师会采取边学习魔法边贩卖自制魔法物品来维持生计，情况普通，所以即使云片羽说要经商赚钱，也非常正常。

    “原来如此，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想要在城中做生意，买些我自制的发卡，不是魔法物品，只是普通的发卡，目前只愁门面，我觉得玛利亚小姐的成衣店地段不错，夫人您能否与玛利亚说一说，让她的店借给我一小块地方出售发卡？我会付租金的。”

    “自制发卡？”戴纳夫人说：“我可以帮你去说，玛利亚小姐是位对服饰有独道眼光的女性，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先谢谢您了夫人。”

    “不必客气，云小姐，你在我们这里不必这么拘束。”

    “我吃好了！”始终一语不发的菲克斯，突然重重的座位上起身，对他的母亲说：“母亲大人，我去练习场练剑了，你们聊吧。”接着，他就转身，大踏步的方式离开餐厅。

    云片羽了他的背影一眼，没说话。

    饭后，她将所谓的自制发卡展示给戴纳夫人看，顿时让夫人和女仆们都被这些另一个世界的发卡给惊讶了。

    “这些就是你要出售的？”戴纳夫人信手从铺满一桌子的发卡中拿起一个，大红色带白点的蝴蝶结装饰，底座是铁片，样式看着简朴，但与衣服绝对是百搭。她又拿起另一个，缎带加蕾丝边的小蝴蝶结，三层依次是深蓝天蓝浅蓝的渐变色，非常精致。虽然与她的衣着不符，但对年轻女孩绝对有吸引力。

    正如她所料，两位年轻的女仆各拿起一个糖果色的小发卡，两眼冒星。

    “夫人，你觉得样式如何？”云片羽‘谦虚’的问：“我随便做的，在边境之城买时销量还不错，不知道双月城的女孩子们眼光是否更挑剔些？”其实都是兑换的。

    这是她打算用来在异界赚钱的第一件物品。早在边境之城，云片羽就注意街上的女孩们，除了总穿长裙外，头上也少不了发箍发卡帽子等物品。有趣的是，发卡的种类让云片羽大开眼界，贵族与富商家的小姐就不用说了，发卡是金银质地，有的还镶嵌宝石水晶，至于平民家的女儿，多半是干花和碎布。

    没错，将采摘的鲜花晒制成干花，然后粘上铁片和铜片上，这样简单美观的发卡就制作好了，有些心灵手巧的，还会把色彩艳丽的颗粒果实制成吊坠耳环，供平日佩戴。

    云片羽第一次时，是看到一个工匠的女孩头上有着颜色非常漂亮的发卡，当时她不禁多看了几眼，而多看几眼的后果就是她发现那发卡其实是一排秋野菊和野蔷薇的干花组合。

    之后，云片羽与住宿的旅店老板的女儿聊起此时，才得知，发卡在这里被视为日常首饰的一种，属于轻奢品，平民女孩至多只能拥有一两件而已，像旅店老板的女儿，她有一件白水晶的银发卡，她很珍惜，只有在重大节日和约会时才会佩戴，平常她都是带由干花做的发卡，这种便宜的发卡她有一小盒，可以每天换，半个月都不重样。

    如果说都这样了还发现不了商机，那云片羽真是枉费了穿越者‘苏’的特权。

    “你可真是心灵手巧，果然魔法师出生就是不一般，这样的刺绣和剪裁工艺赶得上专业人士了。”戴纳夫人问：“你打算如此定价？”

    “这种小的五铜币一个，”云片羽指指女仆手中的发卡，又指指戴纳夫人拿着的大发卡：“大发卡八个铜币，至于带蕾丝的定价十铜币，镶小水晶珍珠的一个银币。”

    她留意过物价，一个铜币可以买一块黑面包，足够一个成年男子一顿饭，而五个到八铜币是大部分平民女子的日工资，鉴于这个世界，女性从事劳动者的工资普遍低于男性，她决定不把价格开太高，赚钱不是目的，打开销路才重要。

    “怎么了？”云片羽见三位女性神色古怪，难道价格还是高了？

    “云小姐！真的吗？”突然间，一个女仆捧着发卡，激动的说：“这么美的发卡只要五铜币？这么便宜！”

    “呃？啊。”她点头。

    “蒂娜。”另一个脸上长雀斑女仆拉拉同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居然在夫人跟小姐面前放肆。”两个女仆都是平民，各家的兄弟姐妹不少，她们为了补贴家用以及攒嫁妆，在十岁时就到贵族府上当女仆。

    虽然平日两女孩均很节俭，一整年都舍不得买条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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