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邀请的,让她进来。”
门童见来人是方静怡,便不再阻挠。
闻人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方静怡一眼,只管往前走,面无表情地与方静怡擦肩而过。
方静怡蹙眉,侧身看她:“陆廷深与苏恋雪正在秀恩爱,你来是自取其辱吗?”
说者有心,听着无意。
没有回答,闻人暖完全不理会方静怡的冷嘲热讽,空洞的目光始终盯着前面,脚步不停歇地走进大厅,一步一步恍若千斤重。
方静怡紧紧地看着闻人暖的背影,不由得疑惑。
她好奇,一向懦弱、温婉的闻人暖为什么变得如此冷漠。
忍不住,跟随闻人暖的脚步再次回到庆功宴现场。
璀璨灯光的照耀下,闻人暖一眼就看到台上的熟悉身影,恍如当年学校的演讲会,他们第一次见面。
可是岁月如梭,当年那些纯粹早已不见。
陆廷深恍然间感觉一道强烈的目光,他不觉地向台下望去。
熟悉的容颜让他微怔,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往昔的冷漠。
随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去。
当看到走进大厅的前总裁夫人,大家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是上演的哪一处?
众人看看苏恋雪,再看看闻人暖,这是所谓的情敌见面?
在场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多少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
苏恋雪看到闻人暖自然是非常惊讶,一向善于伪装的她,此刻,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握住她手的陆廷深感觉到她的变化,转而看向她,手多了几分力道。
“没事!”低声安慰;
苏恋雪强迫自己恢复如常,朝陆廷深点点头:“恩。”
陆廷深深邃的眸光示意旁边的保镖,他们立即领会朝闻人暖走去。
闻人暖见几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向她靠近,面无表情的她终于露出一丝冷笑。
她伸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水果刀,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瞬间,在场的人都尖叫起来。
保镖也不敢轻举妄动,转而看向陆廷深。
陆廷深眉头紧蹙,冰冷的目光直射与他相隔三米远距离的闻人暖。
“闻人暖,你疯了!”
闻人暖红肿的双眼看着陆廷深,两人视线交接,闻人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他们真的一同生活过三年吗?
泪不期然地滑落,她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失败,她将自己的人生变得一团糟,都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是,我疯了,这全是拜你陆廷深所赐!”
苏恋雪微微皱眉,忍不住上前。
“闻人暖小姐,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
“闭嘴!”闻人暖冷眼扫向苏恋雪,带着浓浓的恨意。
这让大家以为,闻人暖是在争风吃醋,同情地目光打量着她。
此时,闻人暖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转而看向陆廷深:“你欠我一个解释!”
陆廷深俊脸微沉想上前,苏恋雪却一把抓住他,灵巧的身体一闪挡在他前面。
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闻人暖小姐,你已经和廷深哥哥签了离婚协议,你们自己早已划清界限,请你不要为难廷深哥哥,他不爱你了,请你放过他吧!不要在为难他!”
“呵呵!”闻人暖怒极反笑:“真是可笑,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如1;150850295305065果不是你们,我妈妈……她就不会死!是你们害死我妈妈的,你们是杀人凶手!”
想到浑身鲜血的妈妈,闻人暖的理智彻底崩溃。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拿着水果刀的手朝苏恋雪刺去。
苏恋雪面色一白,吓得大声尖叫,惊悚地看着尖锐小刀落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廷深及时地将苏恋雪往后一拉,然后利索地一记回旋踢踢向闻人暖。
闻人暖痛苦地倒在地上,腹部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啪嗒,手中的水果刀也掉在了地上。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泪凄凉的落下,她知道,她将会失去什么,可是,她却那么无能为力。
保镖眼明手快,上去钳制住闻人暖。
陆廷深将苏恋雪纳入羽翼下,将她检查一番,见她没事,才松口气。
随即,想到闻人暖的举动,怒火瞬间燃烧。
他一步上前,拽起闻人暖:“你想要解释,好,我给你一个解释。”
闻人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陆廷深一把拽起,在众人尖叫连连中拖出酒店。
苏恋雪很快恢复镇定,蹙眉看着陆廷深离开的背影,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天啊,刚才发生了什么?”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总裁夫人太可怕了……”
闻人暖的形象似乎就这样被人定格。
方静怡端着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刚才的一幕,她尽收眼底。
她非常震惊,闻人暖的妈妈居然死了!
难怪,闻人暖会如此崩溃。
眉头自然地紧皱,放下杯子,也快步走出酒店。
这里,盛京集团顶楼。
闻人暖曾经来过,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来一次,在这华灯初上的时刻。
冷风扑面而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冷,因为没有什么比她此刻的心还冷。
陆廷深粗鲁地将闻人暖按在围栏边,低头一看,黑暗中一望无际。
“害怕吗?你知道一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闻人暖叫着唇角不答,倔强地从上往下看去,今天他要将她推下去吗?
呵,也不错,那样她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一滴泪滑过脸颊,落下八十八层高楼。
陆廷深的表情越发肃然,一脸愤怒,额头青筋乱跳,就连双眸都带着血色,已然是怒到极点。
“我的父亲就是从这么高的楼跳下去,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他——摔得粉身碎骨,成了肉酱!”
闻人暖震惊地瞪大双眼,她看不清身后陆廷深的表情,可是她感觉到他的颤抖。
“闻人明海,你的父亲,是他,逼着我父亲跳下去……”
“不,不可能……”闻人暖使劲地摇头:“你胡说!!!”
闻人暖忽然想到苏恋雪曾经说的话,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说我爸爸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那么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呵?”陆廷深冷笑:“这么愚蠢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对付顾闻人明海最好的一颗棋子,我为什么不用。”
碰,闻人暖仿佛听到自己心破碎的声音,整个身体刹那间一软。
陆廷深将她一把甩到平地,而他自己呼吸急促,早已失去往日的平静。
“闻人暖,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闻人暖喘息着,缓缓抬头望向陆廷深,突然,变得那么恍惚。
“我……我才没有喜欢你!”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打个赌,试着和我交往三个月,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我我定不再追求你。”
“额…?”
“怎么,你怕输?”
“谁说的,赌就赌谁怕谁!”
“陆廷深,我们不是说试着交往三个月嘛,时间还没到,你为什说要放手?”
“因为闻人小姐你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上。”
“我才没有……”
“你的意思……你已经将我放在心上?”
“那么,你可以嫁给我吗!”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你是……闻人暖!”
“还有呢?”
“因为你适合我!”
“不对不对,还有呢?”
“因为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闻人暖忘记了,他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我需要你,需要你这颗棋子。
眼泪早已湿透了脸颊,闻人暖却突然间大笑起来。
“梦,哈哈哈,原来是一场精心编制的梦!”
挣脱一切,闻人暖放肆地尽情大笑,像是笑话自己,也像是在笑话陆廷深。
随后赶来的苏恋雪和方静怡都被她的笑怔住,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
或许,她们从未遇到,如此让人心凉的笑声。
陆廷深没有阻止她,只是深邃的眸光紧盯着她因为笑而落下的泪,恍然间似乎心抽痛了一下。
双手瞬间紧握,想以此赶走心中奇异的感觉。
突然,强烈的疼痛袭来,闻人暖才止住笑,她伸手捂住自己小腹,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当她低着头时,看见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裤子,嘴角凄凉地上扬。
在这寒冷的冬天,闻人暖的额头却不满汗水。
不知道废了多久时间,她才终于站起来。
抬眸看去,眼前的陆廷深也同样看着她,表情依旧冷漠。
闻人暖哼笑一声:“陆廷深,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就是不该在那一天拿着照相机闯入你的世界。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那么我不会失去自己,更不会失去我原本幸福的家,此刻我的心支离破碎,我的家四分五裂,我想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会避你于千里之外!”
悲痛地说完心中的怨,闻人暖凄然地转身,步伐艰难地向门的方向移动。
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忽然间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突然间想到似乎还有话没话说。
她艰难地转过身,再一次看向陆廷深,泪眼婆娑的双眸中早已经没有温度。
“忘记对你说,谢谢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陆廷深一怔,视线扫向她,白色裤子上满是血迹,顷刻间刺伤他的双目,紧握的双手不觉的颤抖了一下。
转身,眼泪一颗颗落下,顾闻人暖再无留恋,忍着刺骨的痛,踩着沉重地步伐往前走,一步步走出地狱,走出陆廷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