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哎哟哎哟,疼。”司城被简凌拧着耳朵,疼得他呲牙咧嘴,低声恳求道,“孩子都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成吗。”
简凌根本不吃他这套,得亏司城伸手好,上半身都弯成回形针了,端着托盘的手依然还稳当当的。
“现在知道要脸面了,早干嘛去了。”简凌手稍一用力,司城就疼得嗷嗷叫,“这回都被我抓现形了还想抵赖。”
司城回头一看叫苦连天,刚才看到简凌一人端着五人份的东西,光想着献殷勤了,顺手习惯性地把烟头掐灭到离他最近的花盆里,暴露了自己。
“掐得好掐得好。”司立辕不但没替他爸说话,还带头鼓掌叫好起来,“妈,你得好好管管我爸了,都是他,还无赖我呢。”
简凌教训的差不多了才松开他的耳朵,司城委委屈屈地揉着被揪红了的耳朵,面对儿子又恢复了神气,板着脸骂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司立辕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和自己的梦中情人聊微信。
司立轩也好像早就习惯了他家这种没有大小之分、自由民主的相处模式,主要是他们家的女王大人地位太高,司城就算想拿出点专政集权的架势,也让简凌给镇压下去了。
司立轩端了一碗木瓜雪蛤煲,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身边的人:“趁热吃吧,你不喜欢吃甜食,我妈放的汤很少,不甜。”
苏语曼就坐在那儿默默地看着他们一家人闹腾,嘴角不知何时溢出的笑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下意识地就接过司立轩端来的东西,小勺子舀了一口。
好甜,不是那种放了很多糖甜得发腻的甜,而是食物自带的甘甜,凉凉的润润的,一直沁入到脾胃里。
怎么说呢,苏语曼刚才看简凌教训司城的时候,明显司城没有那么疼,简凌也没真的舍得下多狠的手,但司城就是愿意陪着她胡闹,也不介意在孩子们面前觉得没面子。
这让她有点羡慕。
确切的说,是很羡慕,这种羡慕随着一碗木瓜雪蛤煲见底变得更加强烈,手心、胃里都是暖融融的。
原来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应该有的感觉。
颜荷在她很小的时候死去,苏语曼虽然从来没表现过自己的孤独,事实上她也的确不孤单,有师傅还有师兄。
唯独缺少一份母爱,女性独有的细腻和温柔,是任何一个男性长辈都给不了的,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苏语曼的性子理解偏男孩子的多一点。
苏语曼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颜荷,很想很想。
如果她没死的话,现在的自己,应该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吧?
“语曼吃完了呀?”简凌看到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没有被浪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要不要再来一碗,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苏语曼鼻尖酸溜溜的,眼眶周围针扎似的传来一阵密集的疼,她低下头装作揉眼睛隐去了几乎决堤的眼泪,“我中午吃了很多,吃不下了,不过伯母手艺也太好了,一点不比外面甜品店卖的差,有时间一定教教我怎么做的。”
“没问题没问题。”简凌喜笑颜开,“你什么时候想学啊我都可以教。”
司立轩打断了俩人的对话,说道:“妈,我们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简凌连问他们要去哪儿都不问,笑得更开心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待不住,那我晚上和你爸我们俩也出去,哎,看电影怎么样?”
司城正埋头消灭简凌吃不掉的那一碗木瓜雪蛤,头也不抬地答应道:“好啊,你想去哪儿都行。”
“妈妈妈!”司立辕跟点着的二踢脚一样蹦起来,“我也要出去约会。”
“你少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啊。”简凌毫不留情地补刀道,“我看你们俩啊,没戏。”
司立辕一副倍受打击的天塌脸,哭天喊地的嚎:“妈,你是我亲妈吗!你怎么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呢。”
司立轩不安慰自己弟弟,还补了最后一刀:“你车钥匙呢。”
“什么车钥匙?”司立辕撅着嘴,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摩托车钥匙。”司立轩朝他不耐烦地摊开手,“在哪儿呢,拿来。”
“你要开我的摩托车?”司立辕的表情简直比要他的命还夸张,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口袋,“不行!我一会儿也要开,我答应徐梦依了要开车带她去兜风。”
“家里那么多车你先开别的,你的摩托车就让你哥开一次怎么了。”简凌在一边帮腔道。
司立辕更加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只有大哥才是亲生的,当即就不乐意地表示反抗:“我不!骑摩托多拉风啊,人家徐梦依见过的豪车多了,我骑摩托车带她才特殊呢。”
快得了吧,苏语曼哭笑不得想,她还记得上次在酒吧碰到司立辕那回,开摩托送他回去,差点让风刮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