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神教亦都是有进无退的好汉。”
听到他这么说,另外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大惊,同声道:“太子殿下,听说这个岳云乃是王慎手下第一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处距离鼎州实在太近,明日出战若是一时间拿不下来。惊动了城中之敌来援,就算不是王慎的背嵬主力,就算是李成的部队过来,咱们也有大麻烦。”
“是啊,太子何等尊贵的身份。楚王陛下命我等来征集粮秣,可不是来打仗的。若是你有个好歹,我等如何向陛下交代?”
一时间,众将连连谏言。
没错,屋中那个穿红袍戴乌纱帽的年轻人正是钟相的儿子钟子昂。
就在今年二月,钟相在金人屠潭州也就是后世湖南长沙、李成军队犯澧州、鼎州危急之时,率众起事。建国号楚,年号为天载,钟相称楚王,立儿子钟子昂为太子。
钟子昂性格暴躁,正要发作。
又有一个将领见他面色不虞,道:“太子殿下,凡事小心些为好。就算鼎州城中的援军不出,要想吃掉岳云也难。”
“怎么就难了,不过百余背嵬,我手头的兵马却有一千。”钟子昂怒叱。
那人叹息:“太子殿下,这两日背嵬军的士卒你也是看到的。人人都是一身铁甲,咱们的兵器砍到人家身上,连个印子都留不下。那些老西军和北方的野人都身高体壮,手中全是重兵器,一棍扫来,就能打倒咱们一大片。夏诚将军也算是楚王麾下有数的好汉,前番出战,尚且未遇到岳云,就十来个普通背嵬,聚了三百多人去攻,花了半天才吃下来,可老夏却被人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依末将看来,咱们这一千多人去打岳云,只怕未必能拿下来。”
“对对对,太子三思啊!”想起背嵬军的厉害,想起明天竟然要和一百多敌人正面较量,大家心中都有点发怵。在这一阵子,“义军”可没少在王道思手下吃亏。不但夏诚,黄佐、周伦、杨钦等大大小小的将领官员都是人人身上带伤。
他们是被人家给打怕了。
泗州背嵬军两千,加上水师,不超过五千,突然杀入鼎、澧两州,一路攻城拔寨,竟是秋风扫落叶般高歌猛进。
无论“大楚军”调动多少精锐,去一路溃一路,打到现在,竟是没人敢再与之一战了。
这个时候,大楚军才愕然发现,泗州军来得虽少,却是比李成更可怕的敌手。
“太子殿下,咱们这次出来是为征集粮秣,若是去打岳云,有个三长两短,陛下怕是要治我等抗旨不遵之罪啊!”
又有人劝道:“太子殿下,鉴于最近我军连连败于王慎之手,杨太已经奏报楚王,暂时对泗州军采取守势。他说,现在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法儿,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将我军的士气都丧尽了。他说,我军的战法须得变一变。”
钟子昂见他们推三阻四死活不肯出战,心中恼怒。特别是在手下提到杨太的名字之后,更是嫉妒如狂。
杨太是父亲起事时的同伴之一,此人武艺出众,又深得军心。虽然说现在是父皇才臣子,可说到底,其实就是同僚。军中如夏诚、黄佐、周伦等带兵大将都是他的手下。此人的实力极大,就算父亲见了他也客客气气地一口一个“幺哥”叫得亲热,不肯得罪。
军中已经有传言,在父皇登基的时候,甚至想过立杨太为太子。只不过,二人以前都是兄弟相称,叫杨太做皇储却是乱了辈分,杨幺面上也挂不住。
但这事情让钟子昂提高了警惕,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受到极大威胁。
“你们怕岳云,怕泗州军,我却不怕。杨幺算得了什么,别以为咱们大楚只有他一个人能打仗,老子也不弱于他。闲话少说,大家都散了,先去睡觉。等到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寻那岳云,将那小贼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说到这里,钟子昂一脸的煞气:“若在废话,军法无情。”
众将见他心意已决,想起明天又要同岳云那群浑身包裹着钢铁的怪物厮杀,心中都是一阵晦气。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就有人来报告:“太子殿下,斥候回来了,斥候回来了!”
钟子昂精神一振,大步走出房门。门口就是河流,就看到一条小舢板已经靠岸,船上的斥候头儿跳上来:“见过殿下。”
钟子昂:“岳小贼那边是何情形?”
斥候:“岳云部百人突然失踪,营地里空无一人。”
“他们去哪里了?”钟子昂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