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当晚再来看了,点头肯定。
皇后娘娘赶了来,满面春风,又忙命人第二天一早就去告诉太后娘娘。
流水介的赏赐送进了宝嫔的屋里,但同时,她的身边也被皇后皇帝分别送了人来。
高弘笑得一张老脸成了菊花样:“宝嫔娘娘带进宫的两个小丫头哪里懂这些?还是老嬷嬷们牢靠。”
宝嫔笑着答应了。
太后听了消息,却令人去南府告诉南安太妃:“人心不足蛇吞象。贾家三姑娘说的话再也不错。”
南安太妃命人即刻去贾府告知探春。
三日后,贾母带着探春进宫,求见太后。
两个时辰后,太后命人请皇帝。
待贾母从宫里出来,已经老态龙钟,路都走不稳了。
喻嬷嬷追了出来,命人抬了软轿送贾母和探春出宫。
回到府中,贾母倒在床上便晕了过去,合家子围在床边,各自沉默垂泪。
探春看着王熙凤的样子,命平儿:“扶了二奶奶回房。她这个时候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待书听了这话,忙转身出去找赵嬷嬷,现去外头寻稳婆预备着。
果然到了三更天时,贾母醒转,王熙凤那边也发动了。
邢夫人和贾琏、平儿丰儿等人都坐在院子里等。
李纨则带着迎探惜陪在贾母身边。
贾母的眼神转来转去,问:“宝玉呢?”
探春抿了抿嘴,没吭声。
贾母眼神暗了一暗,气息虚弱:“叫宝玉来守着我。”
那个场面,还是不要给他看到的好。
宝玉流着泪进来,坐在贾母床侧,一言不发,只是抬袖擦泪。
当第一缕晨曦照进荣国府,一声婴啼清亮地响了起来。
邢夫人擦着泪亲自到正院给贾母报喜:“老太太,大喜了。凤丫头生了个儿子,重七斤六两,母子平安。”
贾母答应了一声,伸手拉了宝玉,轻声道:“你听见了?一命去,一命还。你多少年读书,虽说毁僧谤道,却最通透。别难过了,你祖母我的归期也不远了,到时候,你再一起哭罢。”
宝玉扑在贾母手边,不敢放声,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袖子,哭得呜呜咽咽。
贾琏忽然走了进来,气色不成气色,有些慌张:“今儿一个五更,城里忽然开始拿人……”
探春站了起来,看着他。
贾琏闭了嘴。
贾母叹了口气,手仍旧放在宝玉的头上,目光从脸色苍白的邢夫人开始,一一地转了过去,最后看着探春,微微合了双目,低声道:“三丫头,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宝玉留下陪我,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李纨看着贾母欲言又止。
迎惜二人得了她的示意,上前去一左一右搀了邢夫人,安顺地退了出去。
探春回头看了仍旧跪在贾母榻前呜咽的宝玉一眼,摇头叹息,跟着贾琏走出了院子。
门外廊下,赵姨娘把手扶在贾环肩上,面带希冀地看着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