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和鬓角的头发被劲风吹动了起来。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此刻已是千钧一发,由不得她动弹。云倾华握紧拳头,勾紧自己的脚趾,绷紧全身的经脉,咬咬牙就是不动一下,任由那股劲风与自己的耳朵擦肩而过。
“哇……”
“拍拍……”
两边响起的欢呼声和掌声,云倾华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解下脸上的帕子,转身看向身后。有小厮已经捡了射落的梅枝到跟前来,笑道:“大少爷,你射中了。”
梅枝下有凹凸不平的痕迹,显然是被射落的,并非折下来的。
云倾华不得不佩服这个宁大公子,他是真的有能力,并非酒囊饭袋。
“让云大小姐受惊了,在下过意不去。这梅花,赠与姑娘,以报姑娘的信任。”宁潇平伸手,江手中的梅花递过来。
云倾华欣然收下,“却之不恭。”而后转身回到了亭子里,将手里的花送给了云月圆。
云月圆收下,又娇羞地低下头去。
宁潇潇佩服道:“妹妹可真是胆色过人,连我都自愧不如。”
“哪呢,我刚才也冒了一把冷汗。要不是害怕我一动,箭就偏了,我早就跑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并没有因为她说了这话而看不起她。相比于她们自己,云大小姐能主动站出去,已是让人佩服。
“哎,江小姐呢?”云倾华问道,好像从她进了亭中,就没见过她了。
宁潇潇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到别处去玩了吧!”
云倾华也不再追问。她不怪江灵芝,感情不可勉强这个道理谁都懂,但真正做到忘记放下,可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就好比前世,她也没有因为赵凉奕间接地打了她五十鞭而远离他。反而因为除夕夜的救命之恩爱上了他。爱就爱了,爱上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但不会忘记。
今世,她原谅了赵凉奕的欺骗,但她不会忘记。
转轮的游戏,宁大少爷开了头,自然就轮到宁大小姐了。宁大小姐转到了‘弹琴一曲’的任务。于是让人取了琴来,谈了一曲应景的《咏梅》。
轮到云倾华的时候,云倾华转到了‘作画一幅’。这倒是与她的特长不谋而合。
作画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云倾华就到一边自己作画去了。剩下的人,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云倾华画的,是眼前此情此景。有梅,有雪,有亭子,有人。而人们正在赏雪嬉戏,成了冬日里生机勃勃的一道风景。
“你的画不错嘛!”
云倾华吓了一跳,要不是正在换颜料,恐怕她手中的笔一定会惊得在纸上划下一大笔,毁了这画。
她转过头去,就看到某人怂拉着肩膀,一副人畜无害地笑看她。“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胆子太小了。”
意思是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胆小喽。
“世子爷,麻烦你下次出现之前先吱个声,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某人无所谓地说道:“死就死呗,反正死的又不是我。最多我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到了地府,可以有钱买通各路小鬼,畅通无阻。顺便也把我名字带上,将来我下去的时候,也能靠着你的关系,行个方便。”
云倾华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人死后都不会放过她。嘴巴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