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怕天下人都要知道呢。”
宁朝来不只一次想让皇帝体会一遭身败名裂的滋味。她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了皇帝与上阳的丑事,却还是选择及时收手。
带走上阳,也算成全了皇帝。
能怎么办,毕竟是太叔奂的阿翁与姐妹,这点颜面,她得给太叔奂留。
“你好狠。”上阳恶狠狠的说道。
“好狠……”宁朝来眸子眯了眯,“比起你们帝王家,我的狠算得了什么。当初答应过楚大人要留你一命,便不好不留你一命,去到匈奴,我会按照上阳的本性,让上阳过上好日子的。”
“宁朝来,你……”
上阳的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宁朝来没有说要怎样对付她,可她却从宁朝来眼里看到了嘲弄与快意。
宁朝来的狠,整个长安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原本念你身为公主,身虚体弱,才许你同乘一辆马车,此刻却是不愿与你这等肮脏恶心之人待在一处的。”宁朝来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滚出去!”
上阳几乎是落荒而逃,当初的飞扬跋扈与不可一世,在如今看来,当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风蹿过大红的幔帘,传入达达的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小声的呼唤,宁朝来听清了,唤的是她。
“朝来。”乌氏小楼在帘子外唤了一声,似无奈,似紧张。
宁朝来道,“王子放心,不过是一场君子之间的送别而已,待我与他说几句话,他会走的。”
“好,那我便让你们说几句话。”
乌氏小楼说罢,马蹄声去了前方。
可最初入耳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宁朝来雪白如葱的指头缓缓掀开了侧边帘子。
那人策马飞奔,铁骑扬起满天黄沙,正只身前往她的马车。
熟悉的眉眼不同于往日的悲凉,隐隐待着几分强颜欢笑。
他生得确实是好看,浓眉大眼,画一样的男子,像是桃林里走出的谪仙,难怪长安城中的女子都将他当做梦中的情郎。
待那人走过来了,定格在她眼中,她轻笑,“太叔将军身体抱恙还前来相送,想必也是惦念着同窗之谊,朝来十分感激。可长路漫漫,看不见尽头,太叔将军就送到这里吧。此一别,后会无期,还望太叔将军各自珍重。”
挑帘的手指欲垂下,太叔奂一把握住,急急问道,“朝来,那蛮夷荒芜之地,你是非去不可吗?你阿翁的死生,你又是否能够确定?”
马车在向前,骏马也在向前,但他握住她的手,一点也不愿分开。
是啊,宁相生的死生谁又确定得了,可是别无选择,是生是死只有去过才能知晓,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容错过。
“王子,就这样任他们说话吗?”贺赖看着两人握在一处的手,问乌氏小楼,“他来是为了带走夫人吧。”
乌氏小楼给宁朝来的称呼,是夫人。
“最后一次,由着他们吧。”
乌氏小楼说话的同时,冷眼往后瞥了一瞥。
只看见宁朝来抽出手,任凭车帘挡住两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