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盼了许多年,希望与她共赏一次梨花。痴痴的以为,这次总算圆了心愿。
“不觉得。”残月回得果断冷漠。寒刃脸上的笑凝固,随即破碎。
残月抓起被子躺下。就在这一瞬间,寒刃看到她的掌心满是血迹,一把抓住残月纤白的小手,满目心疼。
“你怎么这么不疼惜你自己?”寒刃赶紧吩咐碧芙拿药来,小心地帮残月涂抹药膏。
“不用你管我!”残月不耐烦地去推寒刃,当看到他粗砺的大手生满红肿的冻疮,她愣住。因来不及处理已褪掉一层皮的手,早已面目全非。
“你好好休息。”寒刃赶紧抽回手,隐到深蓝色的袖子间。他正要走,残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喉口哽咽,终于正眼看向寒刃。
“是你……去天阙山取的雪莲?”怪不得这一个多月来,灵伊都来过,唯独寒刃不见踪影。
残月看着寒刃,还是第一次目光如此专注。
原来那个总是围着她,时不时向云离落告她状的男孩……长大了。
面如刀削轮廓分明,剑眉张扬斜插入鬓,浓密的睫毛下一对清朗眼眸总是毫无情绪得空洞。
灵伊曾说,“残月,你发现没,寒刃跟主人长得有点像。”
她嗤笑一声,“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怎么可能像落哥哥。”
以前,她从未仔细看过寒刃。当下一看,还真有几分相像。只怕最不像的就是眼睛,云离落的眼睛是邪魅残戾睥睨天下的霸气,寒刃是漠视一切的淡静。
身为影卫,总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冷漠狠绝。
寒刃的狠就是静。静得好似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
然……他一见到残月,就变得话多聒噪,让残月极为反感,唯恐避之不及。
以前的她何尝不也是这样,一旦见到云离落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想必他也像她讨厌寒刃那般讨厌她吧,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是你……去天阙山取的雪莲?”残月声音微哽。
寒刃笑了。“主人吩咐的。”
残月惊得美目瞠大,“你偷来的!”
“……”寒星没有回话,依旧看着她淡淡地笑,眸若星河灿烂的璀璨。
“你不要命了!”残月抓起方枕就丢向寒刃。
“只要你没事。”寒刃不躲,方枕砸在额头上,破了口子,流出血来。
“流……流血了。”碧芙倒抽一口冷气,跑去翻药膏。
“不值得知不知道!”残月大喊,眸中圈满泪水。
寒刃转身,高颀秀挺的背影微僵,“你为主人连命都不要,值得么?”
残月一怔,心间漾起股酸涩,“身为影卫……本就应为主人舍命效忠。”
寒刃只叹了声“但愿吧”。身形一闪,如一抹深蓝色的雾,瞬间消散……
“喂!你还没上药……”碧芙拿着药膏追出去,寂静的庭园早已没了寒刃的身影。
千年雪莲果然神奇,几日来,残月不再服药,也未毒发。气力恢复很多,除了不能运功外,已与正常无异。不再畏寒怕风,整日坐在院里赏梨花。
夕阳西落,满院的雪白梨花染上一层炫目的红,煞是迷人。碧芙泡了梨花茶,做了梨花糕,清凉的香气直沁心脾。
“这几日过的怎样?”悠悠拂动的清风,吹来一道疏朗的声音。
残月心头一颤,抬眸看去,他一身玄色锦袍,淡笑着站在梨花树下。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那满面红光就知道新妃定是销魂蚀骨,不然也不会接连几日都留宿在韶华宫。
“托皇上鸿福庇佑,一切安好。”残月起身,施施然行礼。
云离落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看着一身白衣的残月,凉风浮动,她衣袂翩翩长发飘扬。
衬着雪白的繁花,她就像梨花幻化的绝尘仙子,清灵脱俗不染凡尘。
他看得有些晃神,当年那个骄纵任性,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小女孩长大了。
这两年的蜕变,竟让他有些迷恋上,她那骄傲的安静,略显悲凉的淡漠……
“托皇上鸿福庇佑,一切安好。”残月施施然行礼。
云离落的眉心悠然一收,她居然不再似先前那般亲昵呼唤他……落哥哥了。
本无差错,心情为何这般烦躁?不以为然地闷哼一声,高颀的身材傲然屹立,垂眸俯视行礼的残月。
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也没人向他禀报,她毒发过。看来她体内的毒控制的很好。坐下来,品了口碧芙奉上的梨花茶,清香淡雅,浮躁之气疏散许多。
“起吧。”他口气慵懒,帝王霸气震慑心魂。
“谢皇上。”残月起身,规矩站在一侧。
云离落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害得残月浑身一紧,不知哪里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