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说她做了什么有悖良心以怨报德的坏事。
“大言不惭,说的倒很理直气壮!”莲波又放下脸子,恢复以往不待见残月的神色,端着剩下半碗米粥的碗转身出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残月追问,然而莲波已一脚跨出门外。
“连什么意思都不懂,你也够愚的。”莲波已出门,之余她的声音回旋在残月耳边。
莲波走出残月的房间,正巧碰见云离落在院子里,好像要进去,也好像根本就是在院子里站一站。
“皇上。”莲波行了礼。
“她……就只吃了那么一点?”云离落幽深的目光盯着端在莲波手里的半碗米粥。
“是。”莲波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恭声回道,“贵妃娘娘说,没什么胃口。”
“她想吃什么?”他忽然问莲波。
“她……”莲波愣了愣,“伤口未愈只能吃些清淡的饮食。或许……她会比较想吃梨花糕吧。”
莲波清楚记得,残月打小最喜欢的就是梨花糕。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少都能吃进去。
云离落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去,莲波紧跟上来。
“皇上,朝务繁忙,照顾贵妃娘娘的事,就全权交给奴婢吧。您不必为此忧心劳神,过个三五日,奴婢定让贵妃娘娘康复起来。”莲波不想他再为残月的事操心。
自从十七年前,他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回到宁瑞王府开始,他的日子便紧紧地与那个小女孩联系在一起,自此分都分不开。
一个奶气未脱的小女孩,居然以他的女人自称。还在王府里横行霸道,任性妄为。不管闯多大的祸他从来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发生,不管也不问。
哪怕她砸了皇上御赐的名贵花瓶,他宁可冒着背负对皇上大不敬的罪名,硬是将碎片埋入土中。然后又在大街上买了赝品回来,遮掩此事。
他十七岁那年,皇上下旨赐婚,将杨将军的长女赐给他为王妃。他不许下人在王府里讨论此事,依旧抱着月儿在膝上吃饭,任由月儿纠缠,同床睡觉。
犹记得,那时王府里有个送菜的老大爷,老得牙齿都要掉光了。一日来王府送菜,见到他抱着残月吃饭,那老大爷咧开没牙的嘴,口齿含糊不清地笑着说。
“原来王爷家的娃子都这样大了。长的真俊,像王爷。”
莲波还清楚记得,他当时的反应。他夹菜的手僵了许久才缓缓有了反应,只说了一句话,放下残月漠然离去了。
“以后王府里,不许再用这样的人。”
大家都以为王爷嫌弃那送菜的老大爷年岁太大,说起话来因为没牙口水乱喷而恼怒。但莲波知道,他不想再听到,有人再说残月像他女儿之类的话。
自那之后,他与残月疏远了很多,而残月依旧每天纠缠他与她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
他大婚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莲波很担心王妃进府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整日纠缠王爷的傲慢丫头开罪王妃。总不能因为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影响王妃和他之间的夫妻感情。他在朝中需要仪仗杨将军增强势力,半点疏忽不得。
莲波决定管教残月,在王妃进府后她能规矩一点是一点。但凡残月出错,莲波便开始严厉管斥。记得那次因为她又吵着要跟他同睡,莲波给了她两巴掌。
残月当时哭的很伤心,跑去像云离落告状,莲波还以为这顿惩罚铁定逃不过。竟没想到,他望着残月哭得双眼通红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也没对莲波做出任何惩罚。
自那以后,他将残月送走了。莲波不知道残月被送去哪里,只觉得王府总算清静了。也自那之后,他因为莲波打残月的事,与莲波疏远了许久。
莲波挺想不通,她和张公公都曾是虞淑妃身边的人。自从虞淑妃死后,张公公留在宫里,她进王府伺候他。有着虞淑妃那层关系在,他总是将她当成他最亲的人。许多不向外人道的心事,都与她诉说。
他们的关系虽是主仆,有些时候更像姐弟。
他居然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与她疏远。难道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都抵不过与那丫头相识的短暂两年?
后来……莲波渐渐明白了,残月在他心里的位置根本无人能敌。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那个从五岁便养着身边的小女孩,早就住进了他的心。
坤乾宫外的阳光明亮又刺眼,莲波望着他颀长的背影,那扎眼的明黄龙袍,昭示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单与寂寞。
莲波看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他为残月做的已经够多了。既然已经忘记,最好不要想起,至少现在的他可以开心很多。
“皇上,不放心奴婢伺候贵妃娘娘?”莲波擦了擦眼角潮湿,笑着问走在前面的他。
“怎么会。朕最信你。”他走出院子,拐入长廊。
“那么皇上就专心处理朝政,贵妃娘娘那里,有奴婢伺候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