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热闹非凡。皇后一脸盛怒,林楹惜梨花带泪,金铃低头怯怕,残月神色不屑淡淡笑。
“今儿倒是热闹。”云离落不明喜怒地说了声,径自坐在高位上,饮茶。
“落……她是毒害太子的凶手!”皇后指着静静坐着的残月控诉。
“放肆。”云离落的声音并不重,却吓得皇后浑身一战。
“朝中大臣皆在,皇后太失礼了。居然直呼朕之名讳。”他放下茶碗,俊脸随即笼上一层冰冷。
皇后惊愕地看向殿外,果然外面站着几位大臣,其中有一身朝服的肖冀,还有那一身雪白的白允……
“臣妾知罪。”皇后赶紧仪态端庄屈膝行礼。
云离落并未作声,皇后即便满肚子不甘愿,也只敢恶狠狠等着残月不说话了。
皇上要在坤乾宫接见朝中大臣,一干妃嫔只好赶紧做鸟兽散。
按照等级,残月和皇后并列向皇上行礼告辞,却在临走时,云离落轻声说。
“月儿留下。”
残月心头一战,优越感在唇边绽开美丽的花儿。
皇后目光如刺,刷地射向残月。残月依旧笑靥如初,眼角掠过的阴狠,宣示与皇后将展开生死肉搏。
在林楹惜和皇后嫉恨得恨不得将残月当场凌迟的目光下,残月向偏殿款款而去。
就在残月经过候在殿外的白允身前时,看向白允梳理得规规矩矩的发髻。发现白允偷偷看向皇后,即便努力掩饰,依旧微弱的情绪泄露。
白允好像很担心皇后。
残月就趁白允分心的当,袖中飞出一枚银针。
袖中飞出的银针,打散了白允勉强塞入官帽中的那缕短发。头发散下来的那一刻,白允白玉无瑕的样子当即狼狈不堪。
残月清楚看到,皇后吓得猛抽一大口冷气。
笑在唇边渐渐放大。
残月故作惊讶地看向白允,声若圆珠落盘,“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祈瑞使臣怎随意断发?更在御前失仪,实在有失使臣风范。”
隐约得见云离落的眉心微一收动,残月的眼底掠过一抹得逞之光。
生性多疑之人,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我祈瑞国素有断发以纪父母之恩之习俗。”皇后突然就站出来,看似维护本国颜面,实则帮白允开脱。
“呵呵……”残月轻声一笑,“我曾数读祈瑞国人土风情,发现祈瑞国与之前的长乐国习俗无异。只是不知断发纪念父母之恩这一习俗起源于何时?还是皇后是在帮白使臣掩饰?”
残月毫不留情面赤裸裸的质问,害得皇后当即憋红整张脸,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本宫何须帮使臣掩饰!贵妃娘娘又不曾去过祈瑞,不知这一习俗有什么奇怪!”皇后冷言冷语,口气不善,更让人觉得她心虚。
残月看向俊脸紧绷的云离落,只笑不语了。转身走向偏殿,就在进殿时,对皇后气得就要泣血的脸色,得意地挑挑眉。
优势不会永远站在皇后那边,也该轮到她风生水起,好好风光一把了。
残月不知云离落找了肖冀和白允谈论什么事,但大抵也能料到,八成与云国与祈瑞国联手对付良国有关。
良国于他们两国而言,如同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即便和了亲,也签订了休战协议,也不可能打消云离落的防范心理。
残月并不在乎这些国家大事,寒刃会处理好所有江山国土纷争上的麻烦。寒刃许诺过,只要她平安无虞,此生誓必不再起战事。
他们联手开疆掠地,只是为了自保。也不愿见遍地尸骸,百姓流离失所。
杨晚晴来探望她时,已是午膳后。
残月正打算睡一觉,昨夜实在有些累。想到他欲求不满的样子,不禁又羞红双颊。
“你倒是学聪明了。”杨晚晴难掩欣喜地笑着说。
残月低头掩饰红透的双颊,“吃一堑长一智。再不学会变通,就要被人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了。”
“这就对了。”杨晚晴将一盒用梨花调制的香粉推到残月面前,“男人喜欢被女人哄。别看他表面坚硬又冷漠,拒人千里难以靠近,实则他心如绕指柔。”
残月拿起那盒香粉,低垂眼睫。无端端,他温情似水的眸,缠绵火烫的吻又重现脑海。
脸颊烧得更热,嗅了嗅香粉的香气,很淡,一点都不呛鼻。
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很了解他。”残月抿嘴浅笑。
杨晚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茶。这么多年了,一直为了他而活着,怎能不了解他。更为了不被他厌弃,一度克制自己改变自己成为被他喜欢的模样。
即使只是他的知己而已,也不介意。
她愿意,为了他,帮他得到所有他喜欢的一切。
杨晚晴临走时,刻意压低声音在残月耳边,“你切记,你的敌人不只皇后一个。莲波向来不待见你,她想算计你,比皇后更容易。她比我还要了解皇上。”
残月感激地点点头。送走杨晚晴,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发呆。
光洁的铜镜内,她美丽的脸足以倾倒众生。侧脸曾经的疤痕已不见痕迹,那细嫩的肌肤上,还在隐隐作痛。